不过,接下来,蓝老爷与单掌柜的对话,全部通过【封域】对指定范围的感知能力收入赵文尧的双耳。
『那个孩子与家妹是朋友,两人经常一起玩』
知这是蓝家家事,可迫于妹妹的压力,也为了不让自己没有理由,掌柜不惜说谎:
『前不久,听家妹说起,蓝老爷可让那个小女孩参加人皇大人的没人选拔?』
『是。』
蓝老爷爽快的回答了,可这心里的小算盘又乐呵呵的打了起来,转一个笑脸,继续说:
『不过,这说到底是我蓝家的家事,单掌柜可一介外人…』
『何必为……蓝老爷玩味的说着:『毫不相干的人,惹一身麻烦』
掌柜听到这席话,心里有意打退堂鼓,但想着妹妹对自己说出那些狠话,生怕这件事没有办成,那家中的小公主真的和自己断了这兄妹关系;
『哎,不满蓝老爷所说啊』
『蓝家这趟我是不想走的,只是家妹说,我若不出手,就与我断了兄妹关系,迫不得已,我只能出此下策。』
『那个小女孩就在在下的客栈里,蓝老爷想要带走,随时都可以,只不过…』
『希望蓝家下人去抓人的时候,不要伤害到家妹,以及希望蓝老爷能配合在下说一个小小的谎言。』
『就说蓝老爷你改变主意了,那小女孩一定会跟下人回来,家妹也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自然会乖乖放行,不再阻拦。』
单掌柜说完他的计策,蓝老爷假装思考一下,等着单掌柜表达他的心意。
单掌柜也是一个明白人,立马从袖子里掏出银票,遮遮掩掩的递到蓝老爷的怀中;
『蓝老爷这是一千两银票,小小歉意,不成敬礼,还望收下。』
蓝老爷先是装作不收银票,故意推让几下,但也就矜持那么一会儿,商人贪婪的本性很快就暴露了出来。
随说蓝家这次派出了大量的下属去抓一个小女孩,没有成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家丁出去一趟,就有人白白送一千两银票上门,这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在蓝家院墙上,用【封域】能力感知的赵文尧愣住了,他没想到现在作为单掌柜的施永会脑子会变得如此灵光,以前在【de】联盟的时候,施永永远都是那份暴躁的脾气,和不愿意动脑子的行事风格。
现在,他妹妹在身边,他居然变得会如此的通透,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想想,施永就是从他的妹妹死后就开始做事,又觉得两人完全相同。
赵文尧从蓝家院墙里梭了下来,眼角的余光还瞟到一位很像蓝茹幻的成熟女性,正站在蓝家大厅门外,哭哭唧唧的被蓝家老爷大声责罚,只听到一知半解的内容
说什么那个孩子。
『命该如此』
蓝家外,已经没有了单掌柜的身影,赵文尧赶紧从墙上跳了下来,判断了一下单掌柜的行动路线。
对着这蓝家别苑充满了好奇,总感觉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分的清楚轻重缓急的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继续追踪单掌柜。
赵文尧也离开了蓝家别苑,他留意到了,再他离开之后,无数的蓝家家丁,拿着棍子,那拿着麻绳踹开了蓝家的大门,向着单掌柜的客栈方向走去。
『希望不要出事就好…』
『不要出事就好…』
一路上,单掌柜做着祈祷的手势,期望着在客栈的妹妹不要出任何事,他是不敢和蓝家硬碰硬,但也不会因为出卖了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女孩而感到愧疚。
这就是单掌柜的冷静,他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妹妹,哪怕别人在怎么可怜,只有不殃及自己心中最重要家人,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
可是,良心上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单掌柜还是良心未泯,为了不看着那可怜小女孩被带着时候的眼神。
单掌柜选择绕远路回去,等妹妹问起,就说自己用七寸不烂之舌和金钱的力量说服了蓝老爷。
蓝老爷改变了主意,小女孩可以回家了。
就这样自我欺骗着,单掌柜不知不觉走到距离客栈附近的了集市。
然后望向了天空。
此刻的天,已是黄昏,明明没有太阳,却能在乌云之间看见下落的一轮光球,而天的另一边,一轮明月悄然升起。
单掌柜忽然意识到大事不妙,双脚开始加速,一路小跑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喊着;
『哎呦,怎么吧,宵禁这件事给忘了,快回去!快回去!』
『已经白送出去一千两银票了,可不能再被重罚了!』
在后面跟踪的赵文尧看见加速小跑的单掌柜,一时间不知所云,本来想要提高速度追上去的他,发现在自己双腿之下,在两栋房屋之间,还在摆摊的市井小贩没,统统收起了东西撤销了摊位,背上货物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还在逛街的人也纷纷调头,结束了行程,往不同的方向散开。
觉察到异样的赵文尧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正在落地是地方有一位市井小民。
虽说吓了一个市井小民一跳,但对方作为一个成年人,很快便调整了好了状态,安抚一下收到惊吓的心灵,市井小民正要发问,就被赵文尧抢先发话;
『喂,兄弟,这是怎么了』
『天还没有黑,怎么都在往回走啊?』
『呼吓死我了,看你是新来的吧』
『诺,你看,这里有明文规定』
这个时候,赵文尧才看见,自己手放的位置有一张一米多长的海报,上面写满了关于这座城市,夜晚宵禁有关条例。
『看你是新来的,还是【无业游民】对吧』
『人皇大人给我们明确规定了,天黑之前必须到家,到家之后就不许出门,否则一旦发现,罚银50两』
市井小民张开五根手指,有声有色的给赵文尧形容这张海报上的内容后,好心的提醒道;
『小伙子,我看你也不像什么有钱人』
『衣服也很奇怪,也不像拿的出那么多钱是样子…最好还是找一间客栈先住下来,等找到了工作就能长期住下来』
经过市井小民这么一停醒,赵文尧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这个城市,他没有被排斥,也没有收到来自官方的迫害,很有可能他现在是职位就是【无业游民】
在谢过这位市井小民之后,赵文尧抬头望着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心中似乎有了其有了一个可行之计。
他要让这位单掌柜亲眼看看,他眼中可爱的妹妹到底是什么人。
天色已经快要完全暗下去了,地面的能见度以肉眼可见的减弱,单掌柜一路小跑,只有再转一个弯,就能到安全的回到客栈。
但是,单掌柜现在失忆,没有作为施永时期的能力和体力,他发挥不出一位lv4级异能者的力量,自然跑不过现在能够完美运用lv5级异能者能力的赵文尧。
只是在转弯墙角那里松懈的一瞬间,一双无形的黑手,突然袭击了单掌柜。
在拐角处,那个黑影,一只手狠狠地蒙住了单掌柜的口鼻,另一种反着扣押了单掌柜的一只手;
『唔唔唔——』
只留下一丝挣扎的声音,单掌柜消失在了无法捕捉的黑暗之中。
『呼呼呼呼呼……』
差点被人捂死,单勇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不知道谁要阻止他回家,张开眼能看见的一瞬间。
赵文尧的脸被放大了无数倍出现在单勇的面前,吓得单掌柜一激动,连呼吸的幅度都扩大了一倍;
『是你啊!赵公子!吓我一跳!』
『你有什么事,回客栈再说,别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怪吓人的!』
惊魂未定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单勇让赵文尧先放了他,有什么事情,回客栈可以再说。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施永?』
『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前两天,我们都见过面!』
单勇被赵文尧的话说的一脸茫然,只是他现在的连续询问,只能让单勇将眼前这个人当做得了失心疯的神经病。
『开什么玩笑啊!赵公子!』
『我们昨天才见过面,还是在客栈门口,我救了晕倒的你,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嘛!』
『把我绑过来做什么!』
『马上就要宵禁了,一会儿要是被人皇大人的部下发现我们宵禁了还没有回家,一个人就是50两银子!两个人就是一百两银子啊!』
『你别闹了!赵公子!』
『一百两银子!你知道要赚多久吗?!』
赵文尧的重点完全不在单勇所说罚款金额的问题上,而是发现对面有了昨天的记忆,心里不仅感慨道;
『施永有了昨天的记忆?』
『难道说…』
『这两天我都在跟踪他,或许是和我的接触,让他不在【轮回】之中?』
『那么其他人呢?』
『其他人是不是也…』
眼见赵文尧没有回复,单勇只当是眼前之人的胡闹,拍拍屁股,马上准备回客栈,却又被赵文尧拉着衣领拎了回来。
这下单掌柜再也压不住自己火爆的脾气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赵公子!』
『要是为了银子的问题!』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
『没门!一毛钱都不能少!!!』
『你要是手头拮据,我们可以…』
单掌柜还没有骂完,就让赵文尧用手堵住了嘴,一向火爆脾气,骂起人来如连珠炮一样的单勇竟然只是和赵文尧一个眼神接触就立马没了脾气,和漏气了的气球一样,任由赵文尧摆布他的身体。
只是在二人双目接触的那刻,单掌柜总感觉这个眼神似曾相识,他仿佛看见了,他那模模糊糊的妹妹尸体就躺在脚下,他正在与一位熟人握手。
一瞬间的慌神,让单勇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身体顺着赵文尧手上的动作,顺势倒在了墙角。
无力的坐着,单勇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感觉记忆非常的混乱,他已经认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听着,施永,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
已经决定全盘脱出的赵文尧不在藏着捏着,他一把将单掌柜的身体靠在墙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单掌柜的去路,在单掌柜的耳边开始讲起属于【de联盟】的故事。
【陨石病毒】
【de联盟】
【异能者】
【感染者】
【死侍丧尸】
【全军覆灭…】
【追捕…逃亡…】
一个个关键词,让现在还是客栈掌柜的单勇不敢相信,可是这种埋藏在脑海深处的熟悉感又让单勇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去相信赵文尧所说的一切。
试图接受所有信息内容的单掌柜,满头大汗的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赵文尧,这个他以为的怪人,将信将疑的问道;
『你是说,我不是这间客栈的掌柜?』
『我的妹妹也是假的?』
『我的真实名字叫做施永』
『是那个所谓联盟的成员?』
说到这里,单掌柜反而有些想笑,想这太难以置信,想着就是一个怪人编制的离谱故事,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又什么超能力,又怎么会是什么联盟成员。
『对』
赵文尧斩钉截铁的肯定,但没有做任何解释,因为现在没有亲眼所见,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哈哈哈哈哈哈哈,疯了,你这个疯子!』
『再说什么疯话!』
『你的疯话编的再完美,也有一个致命破绽!』
『那就是,你再怎么说!』
『这座城市,也不能和外面一样,有所谓的死侍丧尸!』
『这座城市这么安全!大家都在,我的妹妹也在,这都不是好好的么!你想骗我!你这个疯子!』
『想想你自己说的话吧!』
『漏洞百出恶谎言!疯言!』
单掌柜还在不留余力的职责赵文尧满嘴谎言,却没有发现,他越不想相信,内心却开始了动摇,只有嘴上还在胡言乱语的不肯承认。
『那就自己亲眼目睹吧,看看这座城市是否真的安全!』
『看看你口中的妹妹又是什么样子!』
赵文尧也被这个固执的家伙惹毛了脾气,加上那几句咒骂的语言,更是让他心里窝火,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愚昧固执的下属。
但作为人之常情,这种颠倒世界观的话对人类这个种族来说难以接受,又在情理之中。
『好,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今晚要是没有出现死侍,我就把你…』
单掌柜心里也鳖了一股气,话还没有说完,想表达如果今天没有异常就要把赵文尧送官方查办的话好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更人的梆子声给打断。
『邦邦』
『一更天』
紧接着,四周没有了声音,周围环境完全变了,连风都声音都消失在了耳边。
安静的听见呼吸声,就连身体内肺部一呼一吸的动作产生的声音都能察觉到详细,呼吸之中还有尖锐的磨牙声。
咯噔咯噔——
是骨骼从身体内爆开的声响,是皮肤毛皮从身体上撕下的划拉声,带着低沉如野兽般的嘶吼,从气体夹杂着血从咽喉来回吞咽发出的声音,因为没有鼻腔里没有结构而被无限的放大。
单勇感受到恐惧,而腿软到全身不断抖动,一个小小的吞咽动作仿佛嗓子上卡了一个巨大的石快,想吞吞不下,想吐不出来。
石块还在跟随心脏跳动产生的力量而上蹿下跳,不断的再摩擦单勇的身体和精神。
直到磨成一根快要断掉的丝线。
理智的线跟着一首吹响的曲子慢慢地、悄悄地陷入癫狂,就在单掌柜要跟着吹响的小曲一同叫出声音的时候,赵文尧及时出手堵住了单掌柜的嘴;
『嘘,屏住呼吸!』
赵文尧捂住了单掌柜的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环境的变化,目前在两人的感知中还没有出现危险,就在二人都送了一口气时。
二人看不见的地方。
在哪家客栈里,原本睡在床上的掌柜妹妹突然被一首曲子惊醒。
开始变异,像个尸体一样突然坐了起来,没有起身这个动作,甚至原本作为发力点的腰部和臀部都没有用力,只是突然一下,整个上半身就跳了起来。
随即,妹妹猛的睁开猩红的双眼,眼珠子咔的一下掉了出来,另一只眼珠卡着一半在眼眶之中,摇摇欲坠,牙齿开始生长,变成尖锐的利齿。
最先改变的是皮肤,人体表面的皮肤先是以秒为单位的速度衰老,皮肤褶皱的积压让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被这强大的挤压力挤压的变形,从皮肤褶皱处最薄弱的边缘,积压已久的脓包将黑色的血液喷射而出!
被黑色的脓血侵染的皮肤,衰老后立即腐败,腐烂的肌肉顺着脓血喷射出的地方,向外脱出,又因为体内关节之间筋膜的拉扯和固定只能卡在皮肤和血管破裂的位置。
虽说身体外被脱出的肌肉组织有效的止血了,黑色的脓血不会像喷泉那样涌出,只是淤积在身体内部,等到血液积压到一定量时,脓血就会顺着全身骨头断裂的缝隙不断的往下渗出。
直到完全从头到脚侵蚀整个人体,将肌肉从里到外彻底剥开,大脑的头骨会被牵动着发出爆裂的声响,脑浆会在头骨变形之后从枕骨大孔突出,脑脊液随即渗出。
整个身体内的肌肉完全外翻脱出之后,五脏六腑会开始融化,混合着皮肤下的脂肪化作血腥的淤泥,黄白相间之中,无数根白花花的畸形骨头插入融化的内脏之中,穿过内脏贯穿身体,最后让整个人体变得七零八落。
死侍丧尸的整个身躯形态,完全暴露在视野内,带着恶臭不堪的脓血,发出嘶吼的声带,嗅着活人鲜血的气息,跟着活人的呼吸,一步步疯狂的奔来。
客栈大门破开的那一刻,单掌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赵文尧在,他现在已经是这些丧尸口中的美味了。
二人蹲在客栈的屋顶,赵文尧和单掌柜都努力不让自己的呼吸暴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单掌柜的妹妹在客栈周围找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活人,便减缓了行动慢慢地,跟着死侍丧尸来到大街。
这条街道上,不断有房屋的门嗖的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死侍都和妹妹一样的死侍丧尸,他们黑压压不见眼球的空洞,无法视物,只能跟着声音的指引,去往指定的地点。
『……』
『……』
没有想起自己的异能,只认为自己是普通人的单掌柜终于要憋不住了。
死侍丧尸前脚刚走,后脚单勇就松开了自己捂住口鼻的人,正准备贪婪的大大吸了一口空气,谁知道才一出气就被最后一个离开的死侍发现了!
最后一个死侍回头向客栈楼顶往去的一瞬间!
赵文尧和单掌柜心里同时一紧,急忙屏住了呼吸,这才幸免于难。
眼见最后一个死侍爬行走后,等赵文尧回头寻找单掌柜的身影,这才发现单掌柜已经被自己捂晕了,正脸色发紫的倒在了他的身边。
而就在这时,让赵文尧感受到身后有股透心的凉意再次渗了出来。
下意识的猛然一回头!
一个看不清楚样貌,戴着猫耳兜帽的男人,正无言的对着赵文尧笑着,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把玉制短笛。
短笛中,正发出阵阵悦耳的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