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便牵着韩蕾的手,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值夜的下人早已备好了热水,见两人进屋,便进来将热水放下,随后恭敬地退了出去,还不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韩蕾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心中一阵无奈。
她转头看向赵樽,只见他已经打开柜子,熟练地拿出一套被褥,铺在了床前的地上。
“你睡床上,我睡地铺。”
赵樽一边整理被褥,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自然得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韩蕾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心中暗自腹诽。
看来,昨天赵樽把她弄进房里紧闭房门一天,果然不是偶然,而是早就在有备而战啊!
赵樽洗漱后,韩蕾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她下意识的就抓紧了领口。
哪知,赵樽只是脱去外袍,就动作利落地钻进了地铺的被窝里,随后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未动的韩蕾。
见她依然一副戒备的模样,赵樽忍不住轻笑。
“放心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说完,赵樽就躺好,闭上了眼睛,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在水泥厂跑了一整天,韩蕾确实累极了,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动作轻柔的洗漱完后,她瞄了一眼似乎已经睡着的赵樽,这才磨磨蹭蹭地脱下外衣爬上床。
躺下的瞬间,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熄了灯,拉过被子将自己裹紧,感受了一下赵樽平稳绵长的呼吸,她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只剩下窗外月光洒进来的淡淡银辉。
韩蕾的呼吸渐渐平稳,而地上的赵樽,却在黑暗中悄悄睁开了眼睛。
他撑起身子,目光温柔地望向床上的人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第二日一大早,老夫人和赵灵儿还没起床,赵樽两人又已经踏着晨曦出门了。
二人一马来到县令府门前的时候,肖正飞招募府兵的地方,只稀稀拉拉地站着十几名应征者。
见赵樽和韩蕾来了,肖正飞连忙起身行礼。
“王爷,王妃。”
“嗯!怎么样了?”
赵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稀稀拉拉的应征者,眉头紧蹙。
“哎!三天了,只招募到三百多人。”肖正飞叹了口气,随即解释。
“如今北关军营早已征走了大批青壮年,村里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即便还有几个青壮年,眼下正值农忙时节,他们都在田里忙着耕种,哪有时间来应征?”
赵忠听罢,心中不禁一沉。
他转头看向韩蕾,见她也是一脸凝重。赵樽心中忍不住暗想: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组建起一支像样的军队?
他沉思片刻,对肖正飞说道:“先招够五百府兵就开始训练吧,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
韩蕾点了点头,附和道:“也只能暂时这样了。训练府兵也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得抓紧。”
这时,韩蕾忽然灵机一动,对肖正飞说道:“不如,你顺便连民夫和会养猪、养鸡的师傅一起招募吧。反正有赵樽负责圈地,附近又有曲临江,我们可以先把养猪场、鸡鸭场都搞起来,定期改善大家的伙食。”
肖正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应道:“好,那就一起招。”
赵樽也觉得韩蕾的建议可行,紧蹙眉头才稍稍舒展。
“你打算把府兵的军营放在哪里?”韩蕾转头看向赵樽。
赵樽想了想,目光投向远处的水泥厂方向。
“就定在水泥厂附近吧,包括养猪场和鸡鸭场一起。那边人烟稀少又发展得快。而且挨得近,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往来。”
韩蕾点了点头。
水泥厂那边荒地很多,加上那边的项目都将会是封闭式管理,在那里练兵再好不过。
“正飞,我们现在人手太少。你这边要大量的招募工匠和劳力。”赵樽的话语里有着明显紧迫感。
“是,王爷。我已经派人去附近的村庄张贴告示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肖正飞答道。
现在从零起步,人员是赵樽和韩蕾最伤脑筋的事情。没有人,一切都等于白说。
“无论如何,我们得加快进度。正飞,你这边抓紧时间,无论招募到什么样的人手,都立刻安排他们去水泥厂报到。”
肖正飞恭敬应道:“是,王爷。”
与肖正飞沟通好后,赵樽将韩蕾扶上锦耳骢,自己也利落的翻身上马,坐在韩蕾的身后。
两人策马朝着水泥厂的方向奔去。这时,扶风县县令顾长风,听守卫禀报说苍州王亲自来了,才刚刚急匆匆的赶出来迎接……
水泥厂这一大片区域,如今是赵樽重点发展的区域。无论是建厂、修路还是练兵,都从这个地方开始。
赵樽深知,只有将这片区域发展起来,才能向更远的地方扩展,也才能为他们的计划打下坚实的基础。
进了水泥厂,赵樽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杨启全的身影。他皱了皱眉,问一旁的民夫:“杨启全呢?”
民夫停下工作,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爷,杨师傅的窑炉修建完了,已经在试着点火烧窑了。杨师傅他们去矿场那边修路去了。”
赵樽点了点头,心中略感欣慰。
按照韩蕾的工作安排,由张二狗用三蹦子拉着工匠们去了采矿厂那边修路。
水泥厂里,一些民夫在准备烧制水泥熟料,一些农夫在远处的空地上排队跟老孟学习试驾三蹦子。
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这边有赵樽新选出来的工头杨大柱和两名会烧窑的师傅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赵樽走到杨大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大柱,这边进展如何?”
杨大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了指燃得红彤彤的窑炉,咧嘴而笑。
“王爷,一切顺利。第一批熟料很快就要烧制成功了。”
赵樽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许:“很好,你干得不错。”
杨大柱憨厚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王爷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赵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不禁感慨。
杨大柱是杨启全的儿子,本在大户人家干活,被他爹叫来了这里。
虽然他的手艺不及他爹那般精巧,但干活踏实负责任,又特别爱专研一些新奇的事物,有上进心。
所以,赵樽选了他做新的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