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以为女人不能专房,男人不可专宠,否则,就会坏了江山社稷——这自然是典型的封建老太太的思想,却也是最最顺应时代背景的观念。
这女人,真是毒,这样一句话,真是很容易让人生了猜忌之心。
“去吧!你的那些个正事自己琢磨着办去,不必顾着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
紫珞应景的微笑一个,回头冲金晟眨眼。
边上站着安王金贤,他不太明白他们说的那是什么意思,不过,那也不是他现下可以考虑在内的事儿,忙在边上摧道:
“就是,大哥,你身为主人家,就该和未来的桦嫂嫂坐一会儿,今天又不是你跟凌岚嫂嫂的好事呢……回去坐着吧……嫂嫂由我跟七妹照看着就成!”
金晟还没有答话,早已看不下去的桂嬷嬷,气咻咻板着脸走了过来,正声厉色的说教起来:
“萧王殿下,不守规距,难成方圆。老婢恳请殿下回到荣瑞郡主的身边坐下着,接下来正是正晌午时候,这是天鉴司卜出来的大吉一刻,请王爷净手,和瑞荣郡主一起到园中凉亭中点姻缘香,叩天地神仙,以表文订之诚心!”
金晟这才站了起来,目光淡淡的看向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千桦,有些不耐烦的道:
“非得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不可吗真是的,又不是结亲大礼,何至于要祭神拜地的!”
“可是,这是北沧历来的规矩……”
千桦脸色苍白,牵强一笑,柔声说:“晟,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总不破了去吧!桦知道你不爱这种繁文缛节,但请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完事!”
紫珞看得清楚,不免替她委屈,也知金晟不肯行礼,这真是打算反悔了!
不能同情她们,她觉得自己该站在金晟一条线上,脑子一热,便微笑的接下去说:
“这话说的有点不对,破旧才能迎新。
“毛先生说过的,‘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我们还将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
“郡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由人定,而且必须根据时代的需要而加以改进,不改进,反被迂不可及的规矩订死,这世界就会回到原始社会……
“而所谓的文订,订的是心,并不是非得刻意的讲了排场规矩的……”
她话未说话,千桦就赫然转眸惊瞪,她只好住口:
“呃,好吧,当我没说,你们想行礼就去行呗!虽说旧规旧距,很多时候根本就在抵制这个社会的发展,不过,总也有益的地方可以善加利用……”
比如说用这么一个复果的形式来表现对于女人的尊重,对于婚姻的尊重。
但这说法用到这两个人头上,有点不伦不类。
千桦脸孔上现出的大骇很突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毛……毛先生说过的话!”
这句“破坏再创论”分明是毛氏的经典之句,她怎么会懂
紫珞一楞,心头猛的是一震,呆住,她竟然能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
金晟看着两个彼此都陷入震惊的女人身上,似乎在那一刻她们皆被对方某个秘密给惊到,而旁人包括他,谁都听不懂。
“凌岚公主,你大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得说出口来。老祖宗的规矩,谁敢违备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辞,肆意挑唆殿下破坏祖宗规矩。
“百行孝为先,祖宗规矩更是凝结了无数先人的心血,怎能容你如此放肆的玷辱,此等刁蛮女子,真是太没教养,必须好好调教,才不至于辱没了皇家颜面。请王爷马上押凌岚公主下去回壁思过,要不然,帝家尊威何存!”
说着,跪地大叩,竟想就此严办了出来扰乱宴席的凌岚公主。
在坐的王爷们听着,一个个皆变了脸色,虽然凌岚公主的话是很狂妄,细想也是颇有道理的。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说说只会让人觉得这女子,嗬,好深的见解。
而在这种场合说上来,又被墨守成规的老迂腐听到了,自然就不得了了——大有小题大做的味儿,还把一戏言和国家大计联系在一起,就越发显的这事还真得严惩不殆。
金晟看着跪在地的老嬷嬷,心头极恼,他知道这老婆子是故意的打压紫珞。
紫珞错愕的看着,没想到会被戴上这么一个高帽子,随即露出一记苦笑。
“别理她!真是烦!”
他想想,低头又对紫珞说:“不如,我送你回去!这里实在太吵了……”
的确吵着呢!
“不用了,不离兄,我正想跟你说了,待会儿,我会带义妹去悠然山庄!”
一个清清朗朗的声音响起来,在略显嘈杂的空气里散开。
“嗯什么”
金晟反问,心头一紧。
“我说我带她出去散散心!”
君墨问淡淡的答着:
“凌岚想去悠然山庄和君熙玩。金晟,最近因为查封萧氏的的事,你会很忙,我这义妹初来乍道,如今你又是新欢在室的,难免会受了冷落,所以,我打算带着身边替你照看一段时间。正好我夫人玲珑会一些医术,可以替她好好调理调理……再加上公主已经请经旨意,暂时到我悠然山庄与玲珑一叙姐妹之情,故而墨今日来想带凌岚去山庄静养!”
“至于回壁思过,桂嬷嬷,我记得今天是大喜,大喜之日不兴惩处,不伤和气,这也是北沧例来的规矩不是……”
君墨问站直,傲然睨视地上背脊发僵的白发老婆子:
“还有,今天您是太后派来的宾礼女官,要管的是王爷的礼节问题,至于凌岚公主说话纵有什么得失,也该有王爷发落,而且君某人觉得凌岚公主说的并没错……权当一句笑语也就什么事都了了,您至于这么上心,非把开心事弄成晦气事
说着又把目光投到千桦身上:
“荣瑞郡主,听说你在宫里头,和桂嬷嬷关系最最是好了,你该劝劝嬷嬷,凡事是可而止,要不然,最终下不来台,还不知道是谁”
这话,意话深长,连紫珞听着也觉得他很骄狂。
桂嬷嬷何曾被人这么劈头指责过,心里气不过,猛的抬头:“哼,七驸马,您这样刻意维护这个凌岚公主,真是让人不猜忌都不行了……”
“哦,不知桂嬷嬷猜忌什么君墨问拜了定远侯为义父,凌岚便是义妹,做哥哥的听到有人恶意中伤妹妹,若不维护,那还配做什么兄长么”
淡淡的一句却是那么的有力道,紧接着又加一句:“请问桂嬷嬷,您是维持礼法的女官,却这么强出头的来说三道四,到底是来维护大殿下脸面的,还是来拆台的细想之下,实在让人费思量!”
桂嬷嬷听着,老脸一下变的和头发一样的白。
七公主金璇看着,呆了呆,自己这未来的夫婿说起话,果然还跟三年前一样的伤人,眼见情况在僵,她忙跑出去,扶跪在地上的老嬷嬷,替那冤家缓合场面,说:
“嬷嬷先起来吧,我家君大哥说话一直就是这样的,请不要见怪。凌岚嫂嫂也一样,说话就爱打趣,您是如此的德高望众,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不如这样子吧!凌岚嫂嫂身子病着,就算思过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她说话总爱唐突人,就如那天在宫里了曾把父皇气的直恼。小七想去悠远山庄看看环境,现在就带嫂嫂离开,嬷嬷就继续在这里主持大礼……您也别生气了……您年纪大,别气坏身子……”
金璇这么软软一劝,桂嬷嬷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下。
这回换金晟皱起眉来。“不行”两个几乎要脱口而出,生生又被咽下去。
他心里清楚,要是生生把这个女人终日锁在房里,并没有多大用处,承如墨问所说“锁得了身,锁不了心”,哪怕他已给她承诺,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感恩戴德的就此服贴。
留不住心,一切空谈!
他想了想,转而盯向安安静静注视他的紫珞:“你——非要出去不可”
按着他的心思,自是极不乐意他们俩凑在一起。
以前,他以为但凡墨问向他开口要任何东西,他都可以爽快的送出。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些东西根本不可能共享。
“嗯,想去!想去看看君熙呢,王爷,想不想念君熙,我听君大哥说,君熙已经醒了,所以就特别的想去看看,又听说那里的地方特别的悠静。王爷,凌岚自若长在庵堂内,最最喜欢清幽的地方,小时候,凌岚就和理师父两人一起住一个小园,对于有山有水的地方,特别的向往——如何,可否容我暂时住一段时日……”
话说的很得体!
期待的眼神是带着殷切的微笑,笑闪闪的投注在他身上。
金晟真不愿意她离开王府的!
可是,他目光瞟了一眼身边渐渐生怒的千桦,情知她留在这里必不会痛快,便点点头:
“也好,那地方是挺大,是挺漂亮,适合修养……”
“真的!你同意了!”
紫珞眼神唰的一亮,目光盈盈而动,笑的好不开心,似乎很意外他可以这么轻易的放行。
金晟贪婪这抹美丽的笑的同时,又在那里懊恼——
干嘛答应,干嘛答应你不答应,君墨问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把人带出萧王府,你你你……你真出息的,但因为人家这么一个笑,你就鬼迷了心窍,什么都答应了……要是墨问有心,趁机把人给放跑,你怎么去找这个人!
他郁结之余,只能低声叮咛:“别那么高兴,你得答应,不许再使歪脑筋!四月十八之前,我来接你回府!”
四月十八是天祭的起辰之期,宫里传出话来,到时,她也得去!
“嗯!好!”
紫珞答应的爽快,至少在找到凌岚的尸骨前,她还得演这个角色,唯一希望的是那孩子的下落早些有着落,不管是生还是死。
她盈盈一笑,很高兴,弯出一朵好看的弧线儿!
又或者,她对于这个人“唯一”的承诺,真是有点心动。
金晟还以一个深睇,心下却是舒了一口气儿。
墨问教过他说:尊重她的意愿是对女人最大的爱惜。
以心相待,才能得以真心。
“我送你过去,悠然山庄,也想见见君熙。嗯,走,现在就走,我等不及见那娃娃了……我抱你去马车……墨问,走,去你的悠然山庄!”
下一刻,他的举动,不是回座位,而是直接抱起她,叫了一声君墨问,越过千桦,往外而去。
这个举动,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再次盯了过来!
紫珞看到那两个女人嫉妒目光犹为晶亮,千桦呢,眼里全是受伤的神色,脸孔上一片灰败。
“你就别去了,留下吧!做你该做的事去!”
紫珞低声劝,再这么闹下去,那桂嬷嬷又要发飙了。
这话正好也被金贤听到了,他趁势插进话去说:
“对对对,今儿是大哥的大喜之日,身为主人怎么可能走开,大哥还是留在这里仔细和千桦嫂嫂一起招呼宾客们吃酒吧!大哥若是不放心,小弟愿意待劳,为凌岚嫂嫂护航……嗯!还有我师父也在!正好,展先生想和君老师切磋切磋……”
金贤他一直想来看紫珞,总每一回来,总被无情的拒之门外,金晟交代了管景叔,以各种理由阻止金贤进岚阁。
今天,他来了,原以为可以见到紫珞,不想,金晟在岚阁外布下了几十个侍卫看守,硬是谁都不许进,他这才垂头丧气的去喝酒。
“不必了,今日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就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的,大伙若有这个兴致,可以继续在这里吃酒,若吃饱了,可自行离去,本王就不相陪着了。千桦,你且随着襄儿她们在前厅招看着。凌岚素来爱静,既想出府去养身,我去送她……回头我们再好好谈谈!”
是该好好谈谈,对于千桦一百八十度转了性子,他不喜欢,也很不乐意被人强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金晟一口回绝金贤的好意,目光冷淡的自千桦身上离开,又在展苍身上停顿了一下,抱起女人往外而去。
千桦的好心情,终于在这一刻被告的一丁点都不剩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涩涩的凄怆之色:
这人居然让她独自一个儿在这里唱独角戏
这人,怎么就这么的狠心
好好的待了她十几年,她为了保住他对自己的好奇心,也若即若离了这么些年,为什么一朝名份定下,所有的好,所有的怜,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昔年还说王妃之位只为她留下,这样的话说了才几天,他就转眼将别人当了宝贝,将她无情贱踏
“等一下!”
有人利声而喝!
宾客们但见一道人影疾跑过去,拦住了金晟的前路,是桂嬷嬷终于又被激得横眉竖目起来。
金晟皱了一下眉,嘴上依旧恭敬的的问一声:“嬷嬷还有何事!”
“殿下,你这么一走了之,让荣瑞郡主情何以堪还有你,凌岚公主……”
桂嬷嬷利喝一声后,不敢往萧王身上多使气儿,把错责全往这女子身上推,叫道:
“今天可是萧王殿下和荣瑞郡主的吉期,您就算真是想随着娘家人回去调养身子,也不该单挑今日离开,您这分明就是想让王爷难堪!给太后脸色瞧!
“凌岚公主,您这种行为已犯七出之条:善妒——身为第一位进门的萧王侧妃,本该以身作则,作表率,以大度之心喜迎新人入府,怎能如此小肚鸡肠的阻碍自己的夫婿另纳佳妇”
金晟狠皱眉心,喝了一声:“嬷嬷,这是我的家务事儿,请您不要再越俎代庖在这里没卑没尊的指手划脚!”
声音极冷,这样冷漠的声音,桂嬷嬷从不曾听到过。
她所见到过的萧王殿下,每回到太后宫中,或到太庙来请安,总是毕恭毕敬的,对于太后身上的人犹为的尊重有加,何曾受了这么的冷遇。
便是安王也惊了起来,大哥竟是如此维护紫珞,边连太后身边的人都敢得罪!
桂嬷嬷脸色一变,自己那是占理执言,不想反落了一个没卑没尊的,跟了太后这么多年,除了曾在皇帝跟前受过训儿外,可不曾在别人跟前屈了颜色过。
“大殿下,老婢是斗胆了,但却是大实话,今日进门虽不正式,却也了老太后好一番心血,您若中途离开,那可不仅仅叫荣瑞郡主得了委屈,更是在打太后的脸!
“天鉴司给王爷和郡主求的姻缘姻未点,姻缘酒未喝,进门之礼就算不能完成。这礼未成,大殿下,请问,您想让老婢如何回复了太后去
“是想让老婢道尽了凌岚小主的善妒之名,得太后之令,将小主收入宫中戒室,以北沧皇族的宫规教授一月以规其骄纵之罪,还是道王爷忤逆懿旨,入宗庙面闭思过一月,以谢藐视尊长之过”
一道明黄的旨意自桂嬷嬷袖兜内呈上,却是太后怕金晟有所不驯,特意赐给桂嬷嬷以备不时之需的。
金晟的脸孔微一变。
紫珞眯眼着,老姑婆就是老姑婆,只懂得用条条框框的把人罗列死,完全识情为何物。
当年一板一眼的曾经训教过云迟,几番三次的开解云迟要有容人之心,要叮嘱自己的夫婿对妻妾们一视同仁,妻妾们生养的子嗣全是王爷的血脉!
如今又想训教她来了。
进宫中戒室,那会九死一生,若入宗庙思过一月,那得误了天祭,也就生生把“大事”给耽误,唯一的选择,就是留下来完成什么见鬼的礼节。
千桦再次走了过去,压着满脸的难堪,玉手扶上紫珞的手臂,神色极度难堪的睇这被捧在手心的女人一眼,方挤出一丝笑对金晟说:
“不如这样子吧,我们先行礼,然后一起送桦妹妹过去”
得到的是一句淡淡的回答:“千桦,今日不会再有行礼!”
千桦听着脸色豁然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晟微皱眉,转身离开:“我送她去悠然山庄,其他事,回来时会找你谈!”
千桦的心不住的往下沉去,那种调调她尝到过的。
在天上的时候,他决定立那具死尸为后后,在他遣散天妃的时候,就曾经把她叫去,语气淡淡的说:
对不起,旧年的情谊,不离铭记,独独不该娶你误你,你回去吧,从此婚娶两无关,你不再是我昊不离名义上的妃子!
中国的时候,他甚至连解释都难得解释,因为他从不曾将她当作他的女人。
如今,他又想反悔了吗
原以为幸福触可及,为何到头来依旧是镜水月一场空呢
“王爷,你不能走……”
桂嬷嬷拦住了抱起“凌岚”往外去的金晟,大声一喝,心头是那么恼:“您这是在和太后作对!”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桂嬷嬷,我会去跟太后交代的!让开!”
厅上静无一缕声息,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的异变。
看着绝然离去的身影,千桦追了几步,悲愤交加的叫道:“你就这么不顾我们十几年情份,就这么急巴巴的讨好她不惜以伤害我为代价”
他顿了一下,没答,一径往大门外而去。
外头忽就跑来一列禁军,内侍总管李全带了几人婢女缓缓进来,几个婢女手上托着托盘,上头摆着不少礼盒,看到喜宴上没有一点点欢喜之色,所有人神色都怪怪的样子,四顾一下问:“这是怎么了”
金晟见到李全,一怔,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不在御书房侍候,跑这里来做什么
“李总管,您这是……”
“哦,奴才奉命前来给王爷送贺礼,瞧,这些物件儿都是宫中各宫娘娘给捎来的。至于咱家,则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宣几位王爷及驸马爷进宫走一趟的,皇上有急事召你们商议,请几位王爷一起进宫见驾!”
紫珞觉得这旨意来的时候有点奇怪,皱了一下秀眉。
金晟也眯了一下眼,四下一看,绝不能把她留这里,便低头对她说:“这儿太闹,你送你回园子,回来我们再去看君熙!”
转身,不理会旁人的眼色,往岚阁而去。
墨问站定在原地,盯着李全看了一下,转而向守在角落的承东,使了一个眼色。
承东目光一转,出门不知干什么去了。
终究还是误了文定的良辰,金晟戴了蓑笠离开。
一路飞奔,放眼望,是白茫茫一片,雨丝斜斜横打而来,脸上生疼,也打得金晟眼皮直跳,心头有一些奇怪的心惊肉跳。
眼见南宫门就在眼前,他忽然勒住了马头,回头直盯向跟在身后的李全,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父皇既知他今日家中有喜事,怎么会突然降旨召他进宫见驾呢
“王爷,您怎么不走了”
李全小心的看着他。
那眼神是那么的谨慎,全不似平常那般的盛气凌人。
长剑忽然出鞘,在清王等人的惊呼声中,金晟忽直直用剑抵到了李全的脖子上,沉声道:
“说,真的是父皇宣召的而且那么巧,独独就把我们一干爷们全召了去李全,你跟了我父皇几十年的老臣子,应该知道假传圣旨,那是什么罪名!你不为自己想想,还该为你堂上的老母设想一下吧,别到时,害得你老母一起受了无妄之灾……”
李全张了张嘴,雨水沿着蓑笠滴落,额上的冷汗也在滋滋的直冒,喉结打了一下滚——
他想不到萧王这么快就会发现不妥,不觉苦笑的说:“咱家也不想的,可这是太后逼咱家这么说的……”
果然是假传圣旨。
“皇祖母为什么这么做”
金贤也是一惊,凑了上来,稀奇而纳闷。
金晟的脸色一下凝重,心头的不妙越来越浓。
有人先他一步喝出来:“不好,太后已经去了萧王府,想必是想要有什么大动作,所以把我们全都调开了!”
是墨问,随即,他又惊叫一声:“金晟,太后想要拿凌岚开刀——不,太后这是想杀了凌岚!”
回府的途中果真就看到有暗哨急追而来,直道府中出了大事:太后要问凌岚公主死罪。
待回到王府,前院厅堂内再无半个人影,后院闹哄哄的,似沸水一般闹腾着……
金晟几近疯狂的跑进去,等到岚阁的时候,就见府里的奴婢家,以及今日宴请的宾客全站在漫漫雨水里围观,里面,但传出太后平平淡淡的说话声:
“凌岚,哀家念你也是个聪慧的人儿,今日你若肯受了这个死,你的这些奴才,哀家就免了他们的死罪,一个个全部放生回去,否则的话,逃脱你一个,死的会是你陪嫁的一干奴众……而且哀家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的。”
这话徐徐说到最后,又是冷静一喝:“弓箭手何在……凌岚公主要是再敢动了一下,乱箭射死,以正国法!”
金晟已经拨开人君冲了进去,目光所到,但见前一刻还对他浅笑盈盈的女人,现半死不活的正靠在左丘怀里,眼眸怒视着,满嘴鲜血淋淋和着雨水自嘴角淌下,素色的衣裳上更是布满触目惊心的血印——
一排弓箭手严阵以待,正欲将逼到角落的十来个人一网打尽。
他不觉失声怒惊起来:
“皇祖母,您这是做什么凌岚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您要置她于死地”
待续
今日更毕!
话说,更的这么多,有月票奖励没有呀!
嘿,明儿见,明儿继续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