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瞪目,眉梢恼意深深。
什么迟早是他的
她是他的还是院子是他的
啊呸!这家伙说梦话吧,大白天做梦难怪会这么离谱。
她什么时候答应他那什么了
莫安娴磨牙磨齿的,一会想着这恼人的陈霸王突然上门干什么,一会又想着一定要立刻找人将她原来的闺房挖成池塘种。
胡思乱想的走着,一会就到了枫林居。
陈芝树也不挑地,直接主人的姿态走进八角亭子坐好,然后抬眸,云淡风轻的瞥了瞥明显心不在焉跟过来的少女,淡淡道,“坐。”
这声音听着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可莫安娴却愣了愣,因为她隐约听出其中淡淡欢喜揶揄意味。
这孤冷尊贵遥远如冰山玉树的离王殿下也懂得揶揄人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她眨了眨眼,没有坐下,却先抬头瞪大眼睛使劲的望太阳。
这女人,忽视他都成习惯了是吧
“我见过她!”
明显冷了好几度的声音淡淡响起,莫安娴咯噔一下,终于收回神游物外的思绪。
“谁”
她在他对面坐下,微微眯眼,眼神茫然里仍旧含了恼意。
就不能在她面前改了惜字如金的坏毛病
多说几个字又不用他钱。
“红影。”如她所愿,薄唇微启,陈芝树确实多说了两个字。
莫安娴下意识侧目望了望亭子外面,红影确实远远站在回廊那边,不过只一望,她立即懊恼的拍了拍自己脑袋。
此红影非彼红影。
她立即收了心神,严肃的坐正身子,一本正经看着他,“在哪知道是谁的人吗”
胆敢冒充她身边的人,还真吃了態心豹子胆了。
那个冒牌货可是在哥哥喜宴上搞七搞八的直接黑手,让她拎出来非扒下层皮不可。
陈芝树看着她,淡淡道,“有眉目,暂时未确定。”
这不是等于什么也没说吗
少女撇了撇嘴,想起府里一堆乱糟糟的事,就实在高兴不起来,“还有事”
言下之意,没事的话,赶紧走。
姑娘她没心情在这奉陪。
陈芝树抬眸,似笑非笑睨着她,眼神无奈。
过河拆桥的手段是用得越来越娴熟了。
莫安娴瞧见他眼神,忍不住心中低咒一声,她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就算真要拆桥,他也要先造座桥给她过吧。
“冷静,”这女人,莫名其妙烦燥什么,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有我。”
莫安娴失笑,不过撞上他冷清认真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目光,烦燥的心情还真奇异的平静了不少。
“依赖别人可不是好习惯。”
她低声咕哝,长睫轻掩眉目闪过一抹犹豫。不是他不够好,而是她害怕……,所以他步步紧逼,她反而更加想逃离。
陈芝树眸光暗了暗,神色若有所思。
陈芝树想起今天他来莫府的另一个目的,看着她犹豫退缩的模样,目光凝了凝,有无声叹息悄悄落在心底。
莫少轩成亲时发生的事,想必在她心里留下了极深的阴影了吧!
那件事,目前还不急,或许他应该过段日子再告诉她。
陈芝树没有在枫林居再逗留,只喝了一杯茶,静静的看着她坐了一会,然后就走了。
莫安娴被他临别那一记古怪复杂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了他锁定的猎物一样。他放任她自由挣扎,那不过因为他确信她只能在他的天地里自由来去。
想到自己无意中将自己比喻成猎物,莫安娴就不禁气馁懊恼想拍脑袋。
她是被陈霸王那古怪的眼神吓着了吧
“小姐小姐”
红影见她长时间盯着一页书没有动过,便知她在发呆,伸手往她眼前晃了晃,又连续叫唤了几声。
莫安娴回过神来,不慌不忙的将手里书本搁到桌上,才看着她道,“什么事”
“外面有消息传回来了。”红影看着她眉目沉凝似有什么难决之事,略一停顿才接着道,“殿下让人将那些辱骂皇族的大胆狂徒送去大理寺打了板子。”
莫安娴眉头一挑,嘴角几不可察的弯了弯。
辱骂皇族的大胆狂徒
嗯,这个借口不错,她喜欢。
不过打板子
疑惑自眸底闪过,随即那闪亮眸子便似染了层看不透的迷雾一样,让人看着只觉复杂难明。不过这层迷雾背后,却又氤氲着淡淡欣喜。
她当时看着老姨娘他们嚎啕大哭,觉得心烦气燥,确实狠狠想过要让他们脱层皮来着。
那家伙看似目下无尘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中,又是怎么看穿她心中所想的难道这世上还真有心有灵犀这回事
红影见她神色沉吟,默了一会,才接着道,“另外,还有件事。”
莫安娴转着眼睛,扑闪扑闪的眼神明显流露出兴趣盎然之色,“还有什么事”
不管什么事,总之是让莫永朝那一家子不愉快的事,对她来说就是好事。
“莫云昭的棺木送回府的时候,发生了一点点让人愉快的意外。”红影看了看她,眼神古怪,“据说那副棺木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自发烧了起来。”
莫安娴怔了怔,神色错愕,声音意外拔高,“烧了起来”
“对,”红影肯定的点头,“奴婢听说,那火势还极猛,只一会功夫就将那副棺木连同尸首一块烧成了灰烬,下人只能眼睁睁在旁边看着,却连半点办法都没有。”
莫安娴眯了眯眼,嘴角噙出一抹森然冷笑,“果然自作孽自有天收。”
莫云昭那个祸害,这下被一把无名火一烧,彻底灰飞烟灭了。
连渣都没剩下,以后老姨娘就算再有胆也没有任何证据诬告他们杀人。更甭想再来莫府闹了。
眼睛转了转,莫安娴疑惑中透出淡淡若有所思,“不过,好好的那棺木怎么会突然自发起火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