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保饶命,下官都是被逼的。”
“少保,下官与令尊也是旧识。”
……他们纷纷嚎着。
而那些已经挤上桥的,则继续亡命狂奔向城门。
杨丰看着这些跪倒的家伙。
“他逼你们,你们连逃跑都不会吗何腾蛟跑了吧他能提前知道并逃跑,你们难道就不会左梦庚难道把你们捆起来了还有,就算迎建虏是左梦庚逼你们,那左良玉偷袭南京,你们又做了什么就算你们没有能力讨伐这个逆贼,不同流合污总行吧身为地方官,既不能讨贼又不能拒虏,还一个个跟喜迎王师一样在这里喜迎建虏,伱们还有脸求饶
拿我的尚方宝剑来!”
他头也不回地喝道。
一个军官最先清醒,赶紧跑到他那匹马旁边,从马鞍旁摘下他的尚方宝剑然后跑过来跪倒双手奉上。
那些官员吓得就要再逃跑……
“逃跑的挫骨扬灰,乖乖让我明正典刑的,还能给你们家人留个尸首。”
杨丰淡定地说道。
那些官员们哭着又跪下了。
然后杨丰看了看那军官。
“你是要气我吗”
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右边钩爪。
军官吓得赶紧磕头……
“小的不敢,小的愚钝,小的愿为少保斩这些逆贼。”
他说道。
“那就赶紧吧!”
杨丰点了点头说。
他也的确没法拿尚方宝剑。
就在同时另一个军官也卑躬屈膝地把一个太师椅搬来。
杨丰满意地坐下,然后看着那些官员。
“自己报名,说自己有罪,甘愿伏诛。”
他说道。
那些官员哭着面面相觑,不过面对要么斩首留个尸体,要么挫骨扬灰的选择,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一个勇敢的最先报名,然后杨丰以右副都御史身份请尚方宝剑,以谋叛罪斩首,那名军官举着尚方宝剑手起剑落,斩下这个家伙的人头,其他几个也哭着自报身份以换取斩首明正典刑。
这时候几个金钱鼠尾也被那些士兵拖了过来。
他们当然跑不了。
“剐了吧!”
杨丰说道。
那些士兵赶紧搭起架子,把这几个金钱鼠尾钉上去,虽然没有专业的,但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很难的,无非就是能割多久而已,随便找个屠夫什么的凑合一下就行了。
杨丰坐在那里,在官员们的哭声和金钱鼠尾的惨叫声中,看着他前面已经关闭了城门的武胜门,那些逃跑的都已经进城,甚至城墙上的大炮也已经伸了出来,但却没人开炮。这个距离其实正在有效瞄准的射程,如果开炮的话他是有可能被击中的,当然,以这时候火炮的精度,哪怕这个距离,使用霰弹击中他的可能性也不超过三成……
这时候火炮都这样。
实际上他就是坐在一门红衣大炮五十米外,对面用霰弹击中他的概率也就一半。
当然,这个概率已经值得一试了。
毕竟对面肯定不只一门红衣大炮。
所以不开炮的原因很简单。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杨丰说道。
“回少保,小的们其实都根本不知道在搞什么,宁南,不对,是左逆就是说给兄弟们捞银子去了,这个小的们自然喜欢,都是愿意跟他的。但投降建虏小的们从没想过,就是前几天突然李国英跟小的们说,您和高杰这些合伙害死左逆,抢了他给兄弟们弄的一千多万两银子。左梦庚和他们几个商议,如今大明已经没皇帝了,咱们都是和李自成打了多年仗的,还有不少是当年从李自成手下投过来的,若李自成做了皇帝肯定不会放过兄弟们。
但兄弟们和建虏没仇。
故此要带着兄弟们投建虏,还说跟着建虏都有好日子。
小的们都不懂,他们当官的怎么说咱就怎么听,但其实真说起来,兄弟们大多数都不想投建虏,咱们都是大明朝官军,投建虏算怎么回事更何况投了建虏是要剃发易服的,谁愿意以后顶着个金钱鼠尾,祖宗都不认。
不只是小的,军中那些大将也有不少不愿意的,铁骑王,过天星几个都不愿意。
但李国英,卢光祖,徐勇这些都愿意。
再加上左梦庚各种许诺,还说以后就算投降建虏,也是他左家和他们世封湖广,各总兵一人封一座州府,以后都是建虏的王公。
我听人说,这件事其实是左逆早就谋划好的,他还派黄澍北上,而且他亲家,就是刚给您撕了的王世忠,早就暗中去过京城见过多尔衮。这王世忠是早年被野猪皮灭了的哈达部酋长,逃到大明被封了官,这些年建虏越来越强,正后悔呢。
这厮……”
那个搬太师椅的军官凑到他身旁说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杨丰说道。
“对,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少保真不愧是进士及第。”
军官赶紧拍马屁。
“呃,不要胡说,我才是个秀才而已。”
杨丰谦虚地说道。
“那是您没来得及考,您真去考就是状元也做的。”
军官继续拍马屁。
“哈哈哈哈……”
杨丰得意地笑着。
就在这时候,枪声突然传来。
杨丰意外地抬起头,不过武胜门上并没有硝烟,甚至那几门原本伸出的红夷大炮都缩了回去,与此同时更多的枪声从城内传来。
“左逆府中。”
那个军官突然说道。
“这就是军阀啊!”
杨丰冷笑道。
这是必然的结果。
他表现出的恐怖战斗力,足够让那些总兵们明白该怎么做,如果多尔衮的大军在这里,他们或许还犹豫一下,但现在这种局面,他们不会有任何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