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太和殿举行禅位仪式,这是一个权力交接的时刻,这是一次不寻常的皇位登基。
乾隆头戴玄狐暖帽,身穿黄色龙袍衮服,外罩紫貂端罩,端坐在太和殿金漆龙纹宝座上,御座前的龙案上端端正正放着那颗宽三寸九分、厚一寸的青玉玉玺。
老皇帝那双慈祥中透着威严的炯炯有神的双眼缓缓扫向殿前广场,伴随着午门响起的洪亮悠扬的钟鼓声,永琰在侍卫扈从下缓缓走上殿来,文武百官、驻华使节立于大殿两侧肃穆静候。
永琰从容行到殿前,静静跪在宝座七层台阶下铺设的毡垫上。
大学士傅恒手捧传位诏书展卷奉读禅位诏书,众人屏息静听。
傅恒大人头顶有些冒汗,在宣读完诏书后,下一道程序应当为递印。玉玺是代表最高权力的“皇帝之宝”,只有移交了它才代表禅位成功。
而乾隆皇帝纹丝不动,低头端视玉玺良久,这青玉交龙钮玉玺的大印,是他已经熟悉的纹,陪着他扣阅公文无数,此刻他有些分神,真的要交出去么,再也不能用这玉玺批阅奏折了么。
和珅在旁冷眼旁观,心里仍有一丝执念,希望乾隆牢牢地握住玉玺,居留天位,只要乾隆把持住朝政,就相当于和珅自己把持着朝政。
禅位仪式一度陷入僵局。
事关天朝尊严,皇室尊严,不能再犹豫,傅恒壮了壮胆,朗声道:“自古无无印的皇上,现已制好太上皇印,内禅典后,太上皇印加于皇帝之印之上,请太上皇传授玉玺。”
登基传位之事已昭告天下,这枚印必须要交出去了。乾隆回过神,身体微微前俯,庄重地将玉玺授给匐伏在脚下的皇太子永琰:“这枚玉玺跟了朕六十年了,现在交给你,大清朝的天下都交付你了。以后,凡遇军国大事及用人行政诸大端,朕仍当躬亲指教,你要朝夕敬聆训谕,将来知所禀承,方不致错失。”
永琰接过玉玺一一应允。
乾隆没有立即示意他起身,傅恒继续宣读传位诏书,乾隆皇帝退位后退位后尊称“太上皇”,使用宫中喜字第一号宝玺“太上皇之宝”;太上皇仍自称“朕”,谕旨仍称“敕旨”;在皇宫内仍然继续使用乾隆年号,在宫外方可使用嘉庆年号;所有臣下奏疏,请安折子,均要一式两份,一份给太上皇,一份给皇帝,大臣奏章,都要由皇帝转呈太上皇,由太上皇最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