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向晚,暮风催人倦。
白雾飘荡,薄如蝉翼的的清晨,脚下堆积着落叶,一路踩来,沙沙做响,伴随着锦鱼向云梦山上的醍醐寺行去。
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在风中飘动,却吹不去她心上的哀痛。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明明喜欢永瑆,却做不了什么;明珠出了事,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登上这一级一级的台阶,求这高高在上的菩萨,佑护她爱着的这些人。
前天夜里,刘全带着王志禄来到桃院,左搂右抱,大肆饮酒作乐,喝到兴尽处:“去,把你们这的魁叫来。”
于妈陪着笑道:“锦鱼这两日身子不太舒服,大爷,其他姑娘,您随便点。”
刘全大着舌头:“一个魁有什么了不起,”指着一众女人道,“你们这些女人本就是服务男人的,把爷们伺候好就什么都有了,要是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瞧见没,明珠,就是你们的下场!”
“明珠明珠怎么了”于妈诧异道。
刘大人的脸上愈加得意:“怎么了,先是打个半死,关押进死囚牢,而后送往辛者库做苦工,没人救得了她。那日子,比你们过得可是苦多了。”
女人们脸色惨白。
“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本分,妓就有个妓的样子,皇宫内院怎么能随便什么人都进,金光闪闪的高枝岂是人人能攀登的。”
室内的女人们一时都沉默不语,于妈走过来,叱责道:“都愣着干什么,难道,还得让爷给你们敬酒啊。”
于是欢笑声,唱曲声、划拳声再次响起。
姑娘们早已习惯强颜欢笑,醉生梦死。
夜风呼呼传堂而过,锦鱼坐在窗前,惆怅万千,背后的门,似乎一推开,就能走进蹦蹦跳跳的明珠。
千叟宴时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皇权果然无上至高,既能托人于云中行走,亦能翻手压于掌下。
入这皇家有什么好呢如明珠般被人栽赃陷害。在桃院时,那时她洗坏了衣服,吓跑了客人,于妈都不曾打过她,而在宫中,却要吃在宫外都吃不到的苦。
明珠进牢狱,她什么也做不了。也许可以去求那个人,算了,如永瑆这般尊贵的王爷命运亦被他人主宰,做不了自己的主,娶不了心爱的女人,求他又有何用,倒不如求菩萨,求老天爷开开眼。
永瑆在街市上一家酒馆喝了很多,他眼看着他的皇兄如纸扎的傀儡人一样出入养心殿,连自己心爱的人也守护不了,便觉得一阵窝心,为他,也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让他发慌。
永瑆借着一身的酒气摇摇晃晃来桃院,于妈看到他心中有气,冷言道:“王爷怎么有空赏光来桃院,这种下九流的地方怎是王爷屈尊的地方。”
“我要见锦鱼,把锦鱼叫出来,我有话对她说!”
酒气太浓重了,于妈扇扇鼻子,一脸嫌弃道:“呦,这位爷今儿想起我们锦鱼啊,可惜我们桃院的姑娘命苦,走了一个明珠,如今锦鱼也不在了。”
“她去哪里了”
“王爷若要寻她,城外云梦山醍醐寺,去早了还赶的上,去晚了,只怕——从此就要遁入空门,远离红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