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嘴巴大张的能塞下青蛙,看看嘉庆严肃的脸色,知道皇上这回不是开玩笑,于是蹲下身,绕着绛雪轩的小径,往前蹦去。下蹲,纵起,下蹲,纵起,背上的木棍也跟着起跳敲打着屁股,明珠心里骂着,死文楷出的什么烂主意啊,臭皇上,下次不带你去抓鱼了,逮一堆癞蛤蟆送你!
那些太监宫女都把头低得低低的,抿着嘴不敢乐。明珠直跳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腰酸腿软,方回到皇上那里。
嘉庆故意仍绷着脸道:“下不为例,若有下次,加倍负荆蛙跳。”心里却在乐呵,明珠这家伙,不是嫌紫禁城闷么,这样蛙跳着,一定不嫌闷了,有趣,有趣。
明珠摸了下腰里的假腰牌,又捶了捶酸软的腿,出次宫付出的代价可真不小。
也许只有女人懂女人,于妈教的招数难一些,不妨试一试。
晚饭时分,明珠勤快异常,积极主动给皇上盛饭,给皇上布菜。
嘉庆笑道“今儿,明珠怎么这样乖巧,莫非是蛙跳起了作用”
“皇上说笑了,您对于臣妾来说,就是雨天的雨伞,大风天的斗篷,雪天的火炉,晴天的万里长空,臣妾对您的景仰,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你今天的口水好像确实有些滔滔不绝,都喷溅到我脸上了。“
明珠掏出手帕扭动着捂着嘴一笑,而后演示于妈教的“媚眼含羞合”,眨眼眨眼再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频次赶超蜂鸟振翅。
“明珠,你怎么了,眼睛进了沙子,需要朕给你吹吹么”
“不,不,刚才不舒服,现在好了。”
饭后,皇上批阅奏折,明珠在一旁咧嘴笑,两手支着腮帮子笑,演示“丹唇逐笑开”,那笑容好像凝固在她脸上一般,经久不变型。笑得皇上莫名其妙:“怎么,朕好笑么”
明珠沮丧道:“不是,是我想起我自己蛙跳觉得好笑。”
快要熄灯睡觉时,明珠站到帘子旁,一只手将帘子卷过来,卷过去。
皇上奇道:“明珠,这帘子,有问题么,若不喜欢,明天朕让人给你换一个。”
明珠沮丧道:“皇上,您真是不解风情。”
一双手臂,从后面搂住了她,他的双手、他的唇舌,一遍地温习着她的软玉温香。
嘉庆唇边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其实她做的那些他都懂,将她抱起,走向床边:“你想要什么样的风情,水一样的,风一样的,还是火一样的,朕都给你。”
明珠的唇儿被吻得红亮,嘉庆的大手滑过她的肌肤,带来异样的刺激,她轻吟着,感觉像是被火烫着一样,这个男人在床上简直是风情万种呵。
此时的文楷彻夜难眠。
两眼注视着明珠送的黄带子,这样一条黄带子,不管将它放在哪里,都十分醒目、扎眼,即便是暗夜里搭在椅子背上,望去犹如一条黄色的蛇攀援在那里。
这仅仅是一条黄带子么有人造假固然不对,但没有需求哪来的造,这黄带子真够有威力的,非官非职,却自有权威。扎黄带子的人,仅仅因为血统纯正,便直接晋级特权阶层。
因为特权,他们可以不和其他书生一起去挤科举考试;因为特权,他们无需考虑去学会一种营生;特权滋生了他们的奢靡,特权滋生了他们的懒惰,再加上这造假的从中捣乱,真真假假发展下去,京城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文楷思量着定要给皇上提个醒,皇上正下诏求言,号召各级官员给朝廷建言献策,这可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