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拿着人参反复看,心头似乎有所触动:“人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根,真正有情有义才能修行到如此握手共眠。”
入冬时节,年节里,各地的封疆大臣、外国使者来来往往贺礼不断,嘉庆将人参作为重要封赏礼品。
年终时,每个劳苦功高的大臣赐人参一十二斤,皇上道:“卿等辛苦了,带回家补补身体。”
有外国使臣觐见一律赏赐人参:“这人参是宝物,你们那地方没有吧,带回去自己吃送亲友都合适。”
就这样,东北的人参被奉为至宝,源源不断进入京城,又随着封赏流动到各地,上有所好,下必投之,跟着民间送礼都开始互送人参,一时东北人参水涨船高,行情价比黄金。
成亲王永瑆祭陵归来,特意带了盒人参给锦鱼补身体:“今年冬天这是大热的补品,京城很难买到的。”
锦鱼想起玉莹福晋冷冰冰的面容和冷冰冰的禁令:“你家里有贤妻在上,又何必巴巴赶来送我。”
永瑆的眼睛里跳跃着火苗:“我的心意,你难道不知晓么。”
锦鱼垂下头:“我并不是什么娇贵的人,这人参恐消受不起。”
永瑆道:“锦鱼,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何况我这是跟着皇上学,皇上现在送礼一律送人参,真真是对人参着了魔。”
锦鱼道:“皇上吃的哪里是人参,分明是爱屋及乌,想念那个人了。”
永瑆叹道:“想一个人多没意思,为什么不直接去告诉她,接她回来,何苦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折磨自己呢。”
锦鱼幽幽道:“让皇上去趟东北也不是多难的事。”
御书房内,永瑆、大能耐同拜见皇上,寒暄片刻后道:“皇上,臣弟听人说长白山近日有神迹。天现彩虹,两日两夜经久不消。”
大能耐道:“属下在长白山亦常听说有神迹显灵,板山祭殿的守护官员亲眼看见了仙女送红果放在大殿供桌上,咱大清朝龙脉有人守护呵。”
嘉庆沉思片刻道:“长白山是祖先发源地,先皇在时,修建了望祭殿,想来朕已有许久未去祭拜,既然如此,便择日前往望祭长白山神,求苍天佑我大清王朝。”
嘉庆皇上在大能耐护卫下前往长白祭祀。路途遥远,一日路上突遇暴雨,当地官员未能及时接驾,耽搁在一村落暂住。
那村中最好的旅舍看上去依然很不堪,宫女将自带的被褥灯具布置好,燃香熏屋后方才让皇上入住。
这样的夜晚,荒村旅店中聆听冷风吹夜雨,顿觉凄凄惨惨戚戚。
嘉庆将大能耐叫来陪他饮酒。
三杯酒下肚,大能耐的话多了,谈到翠,谈到长白山,话题奔流直泻到明珠。
“明珠那孩子打小从客栈长大,把家当客栈,把客栈当家,那是个执拗的孩子,有什么不是,我大能耐替她给您赔不是了。
一个人行走在外,能接应他的就是客栈。出门在外的人,心里惦记着家,能遇见一家家一样温暖的客栈,烤火炉,吃热乎饭,福气啊,明珠就是这样想让大家都享福的人啊。如果是这样的深夜,能遇见明珠那样的老板娘,住进明珠开的客栈,感觉一定非常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