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璇、永瑆都赶到太和殿向嘉庆请安,嘉庆欣慰道:“此次天理教作乱,两位皇兄都立下大功,朕已知晓永璇在京城各处抓获匪徒甚众,现恢复永璇仪亲王爵禄,赏银千两;永瑆在紫禁城内枪法了得,击毙匪众,功不可没,赏银千两。”
永璇道:“臣不敢居功,皇上,要谢就谢淳贵人,是贵人在永福客栈察觉客人的异常,发现了林清的阴谋,并用计在酒中下了蒙汗药,迷昏众多匪徒在客栈中,臣带着士兵没费多大功夫,就把那些教匪捆进衙门里。”
永瑆道:“臣亦不敢居功,是淳贵人派人通知臣弟来围救紫禁城的,否则臣还在懵懂中,不知当晚变数如此巨大。”
原来如此,他竟然错怪了明珠。明珠竟然为平息这场祸乱做了这么多事,而他还伤了她的心。
此时,明珠在绛雪轩中,卧在床上,没有梳洗,没有起床,呆呆的望着窗棱发愣,心里满是种种委屈,皇上,怎么能这样怀疑她呢甚至都不听她的辩解。那一瞬间忘了他们所有的誓言,忘了他说过的要爱护她,如此的冷面无情,愈想愈加泪珠不断。
绛雪轩中的宫女因为感念贞安带着他们抗击教匪,对明珠亦是心存了怨念,见她如此消极,也没有上来劝慰的。
皇上来到绛雪轩看望明珠:“明珠,朕要向你道歉,朕错怪你了。”
所有的委屈冰释,眼泪依然不停地流出来,明珠扑进皇上怀里,他的怀抱依然温暖而踏实:“皇上,臣妾是你的女人,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会弃紫禁城于不顾。皇上,你也不要丢弃臣妾。”
嘉庆紧紧将明珠搂在怀里:“朕的怀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那心里呢”
“心那里打开一扇门,你走进去,我就关上门。然后你就可以永远住在我心里了。”
明珠捶了一下他的肩,破涕而笑。
”来,来,来,今日让朕来为贵人更衣。“嘉庆为明珠挑了一件香色缎绣牡丹衣衫换上,扣上衣襟上的盘纽,看着侍女为她绾好发髻,又从盛放着首饰的木盘里挑了一枝碧玺牡丹簪,为她簪入髻中,而后命人拿来螺子黛,细细为明珠描眉,笑问明珠:”看朕描画的,深浅如何“
明珠举镜照视妆容,添了三分风韵,整个人立时容光焕发许多,对着皇上妩媚一笑道:“皇上神来之笔,恰到好处,只怕嫦娥的蛾眉也不过如此。”
明珠想起当日入宫为宫女前,还是于妈为她梳的头,于是问道:“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皇上,于妈对臣妾曾有过救命之恩,能不能放过于妈”
“首犯、包庇之犯按罪当斩,事关社稷,江山稳固,岂能包庇!乱匪攻入皇宫,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你却要替他们说情。你本就不该开口求这个情,你替那些人求情,可曾考虑过朕,你有没有想过朕的感受,在你心里,朕在什么位置,大清江山在什么位置,若不是看在你这次平乱有功的份上——”
嘉庆一双深潭般的黑眸直直地逼视着她,明珠感到站在她面前的是皇上,万千人之上的皇上,九五至尊的皇上,不容任何人亵渎。他强压下去那股被明珠又挑起来的愤怒,然后松开她,转身离去。
她何尝未曾考虑过他,否则也不会那样拼死捍卫紫禁城。只是一方面不容丝毫诋毁的大清朝皇权,另外一方面于妈对于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竟会如此让人扭曲,怎是心痛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