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繁华与市井交织的城镇之中,皮猴子望着李笊篱远去的背影,心里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简单的一桩事儿,竟会变得如此棘手,好似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到底该不该把吕秀姑被救活的实情告诉李笊篱呢?这个问题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李笊篱,平日里在万家也算有些名号,为人精明世故,在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里,也算是个难缠的角色。皮猴子回想起刚才与他的交谈,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药铺,昏暗的光线仿佛也映照着他此刻纠结的内心。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一晃几天就过去了。这一天,吕大又像往常一样,神色匆匆地来到了新城药铺。皮猴子一见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赶忙迎了上去。
“大叔,”皮猴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关于大姑的事儿,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告诉李笊篱呢?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会惹出大麻烦。”
吕大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能说!你大姑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事儿一旦外传,指不定会招来什么麻烦呢。咱们得小心行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皮猴子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知道吕大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可李笊篱那边,又该如何应付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笊篱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夜猫,在新城河附近昼伏夜出。他的身影在那朦胧的夜色中若隐若现,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强与不甘。他每天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能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机会。
终于,在一个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李笊篱又一次来到了吕氏药铺的后门,他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那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皮猴子听到敲门声,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地打开了门。
“李管家,您怎么又来了?”
皮猴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些。
李笊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哼,我来自然是为了大少奶奶的事儿。你可别跟我说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皮猴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李管家,我真的不知道。这几天我也打听了一下家里人,他们都说大姑小产没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笊篱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紧紧地盯着皮猴子,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你们都不肯说实话,是吧?那好,我就自己调查。我为大少奶奶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总不能就这么被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吧?足足三万两银子啊,你们吕家吃肉,就不能让我喝点汤吗?”
皮猴子听出了李笊篱话里的威胁之意,他的心里一紧,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强装镇定地说道:“李管家,您这话说得就严重了,我们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呢。”
李笊篱冷哼一声,“哼,最好是这样。你们给我记住了,别以为能瞒得过我。”
说完,他转身便走,留下皮猴子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忧虑。
皮猴子回到药铺,正好吕大还在里面。他赶忙把李笊篱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吕大。
吕大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狠狠地说道:“此人不可留!猴子,你负责监视他,我想办法把他……”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皮猴子看着吕大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颤。他虽然知道在这复杂的世道里,有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但真的要对李笊篱下手,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可他也明白,吕大的决定是为了整个吕家的安危,他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此时吕大说完,又有点后悔,把李笊篱做掉不难,但是惹上人命官司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胡县令在任,与之交厚,万一哪一天他走了,新来的县令说不定不买上一任的账呢。
吕大越想越有顾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吕老大也是经历过人命官司的人,以至于倾家荡产。
难道不能借刀杀人吗?对啊,李笊篱是万家西院管家,万恭同现在废人一个,奄奄一息。把这一切都按在李笊篱身上,那他就能坐穿牢底。还得仔细想好各个细节,只要进了牢里,让他闭口还不简单了。
吕大躺在床上,闭目细想。
而另一边,李笊篱离开了新城药铺后,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觉得自己被吕家狠狠地耍弄了一番,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他一路沉思着,不知不觉就出了新城,朝着自己的老家走去。
夜里,李笊篱回到了老家。家中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可他此刻却无心感受这份温暖。他看着年迈的父母、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心中满是愧疚。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充满了危险,很可能会给家人带来麻烦。
他把家人都叫到了一起,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这段时间你们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妻子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你这是要去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笊篱摇了摇头,“你别问那么多了,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安排好家人后,李笊篱又马不停蹄地去见了自己的二弟李仲山。
李仲山见到他,赶忙迎了上来,“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李笊篱叹了口气,说道:“二弟,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要想安全,只能让自己死掉,那样就没人会算计我了。”
李仲山听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李笊篱苦笑着说道:“你不懂,这次我卷入了吕家的事情,他们想要对我不利。我必须想个办法脱身。”
李仲山皱了皱眉头,说道:“哥,你去远处躲一躲风头,等万家西院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再回来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