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吃完炒河粉，付钱时才想起，他已经三四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包泡面，又顺带买了两盒方便面和牛肉罐头。
他拎着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思忖着，要不要请林母吃个宵夜，缓和一下彼此的矛盾。
可是林母脾气倔强又固执，恐怕不愿意见他。
他叹了口气，正犹豫间，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显示了一串数字，陆栩微微眯了下眼睛，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另一端，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阿栩，你睡了吗？”
陆栩握紧电话，低声道：“妈。”
林母道：“你哥他……他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吧？”
陆栩顿了顿，道：“医生说没事了。”
“哦，那就好。”林母长舒一口气，喃喃道，“吓死我了。”
陆栩迟疑片刻，试探着问道：“妈……您还生爸的气吗？”
林母道：“我哪有资格生他的气？我连骂他的权利都没有。”
陆栩沉默片刻：“妈……”
“算了，你也别劝我了，我累了，想休息。”
“您别生气，”陆栩道，“我明天早上去找您聊聊，或者……我去您公司找您？”
林母道：“别来了，你还是照顾好你爸吧。”
“妈，”陆栩忍了半晌，终于道，“我知道您心里肯定难受……可您毕竟是爸爸的妻子，我相信，无论爸爸犯了什么错，您也舍不得真正怪罪他。”
林母没吭声。
陆栩咬牙道：“妈，您要是实在不想见爸，那我们就不要再吵架了好吗？”
林母冷笑一声：“吵架？呵，你觉得是我在跟他闹别扭吗？你们父子俩的事，我懒得掺合，你爱跟谁吵跟谁吵。”
陆栩哑口无言，半晌后，低声道：“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您能理解一下他。”
林母冷漠道：“我理解他，你爸就能理解我了吗？我跟他过了三十年，我为他做了什么，他全忘光了，我凭什么要原谅他？”
陆栩抿唇道：“我知道，您从小就疼我爸，他犯了什么错，您都恨铁不成钢。”
“我是心疼你。”林母哽咽道，“你小时候生病，我比任何人都担忧，可他呢？除了骂我就是指责我，甚至还打过我！我们夫妻十多年，他从来没对我温柔过一次。我也曾怨过他，埋怨他，但我不后悔嫁给他，更不后悔生下你。我只是……”
陆栩听到这里，心里酸涩得厉害。
他从未体验过母亲的关怀，却从母亲的语气中听出了浓烈的爱护与慈祥。
这份爱，是他这辈子都渴求不来的，也是永远不能失去的。
“我不后悔嫁给他，我也从未想过离婚，可他呢？他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众矢之的，他根本就没把我当作妻子，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尊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