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时候,魏老来了,给顾若萧重新上了药。
魏老说,不能趴太久,这样对心脏不好。
一想到他上辈子突然离世,云初立马不让他趴着了。因为顾若萧受伤了,云初一个人没那么大的力气,又怕扯到伤口,就让赤乌和乘风给顾若萧换了衣服。然后让他侧躺着,身侧垫了厚实又柔软的被子。
魏老临走前看着云初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我号号脉。”
云初听话地伸出了手。
魏老看了看她已经发皱的手指,联想到刚刚桌上那一盆还未消融完的冰水,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他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他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得好好养着。”
“多谢魏老,我知道了。”
听着她的称呼,魏老又叹了口气,出门走了。
他是前些日子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发现外甥媳妇没在王府,他以为她出门去了。可是一连数日都没看见人影,他觉得不对劲了,就找来诚伯问了,才知道他那个外甥长本事了,竟然干了那么多混蛋事,还把媳妇作没了。
他跑去问顾若萧,外甥却丢下一句,“我没签和离书。”就出门去了。再次见到,这不,躺床上了去了。
白日里,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也映照在她静坐的身影上。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椅凳上,目光不曾离开过他,她想当初自己昏迷的时候,他时不时也是这样望着自己。不过,现在反过来了。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喧嚣渐渐淡去,黄昏降临。屋内被一抹淡淡的暮色笼罩,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或许是这两日的担惊受怕耗尽了她的心力,又或许是昨夜为了照顾他一夜未眠,身体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最终,她再也抵挡不住困倦的侵袭,缓缓地趴在了床边,沉沉地睡去了。
戌时的时候,顾若萧醒了,睁眼便看到了趴在床边熟睡的云初。她的睡颜恬静而安详,呼吸均匀而轻微。她的长发散落在床边,与床单交织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他轻轻地抽出手摸了摸她的秀发,触及她的衣裳时,一片微凉,他的眉头皱了皱,如今深秋,这么趴着睡会生病的。
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听到屋里有动静,赤乌走了进来,低声道,“爷,您醒了?”
“嗯。”顾若萧弯下腰,想把云初抱起来,堪堪扯到了伤口,疼痛让他身体一僵。但是他没有放弃,依旧把云初稳稳地抱了起来。
“爷,我来吧。”赤乌急道。
顾若萧看了他一眼。
赤乌连忙后退,内心低语着,“我不是真的要抱云初姑娘,我只是说顺嘴了。”他第一次有点讨厌自己的反应快。
顾若萧把云初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替她小心盖好了被子。
而后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爷?”赤乌不解,王爷这是要去干嘛?
“书房,换药。”前方声音传来。
顾若萧踏出房门停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