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微一愣，这个念头她曾经有过，自从失了忆的顾若萧强吻了她之后，他便时常在她周遭晃着，虽然他还是冷冰冰的模样，但是云初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是当时，责任二字，总是萦绕在她的心头，以至于，她把这些杂念扼杀在了摇篮里。
“云初，以后不要放弃我，好不好？”顾若萧哑声道。
云初的心一颤，她垂下了眼眸，云初沉默了。她不知道如果还有一次，自己还会不会如此选择，毕竟当初她要同他和离，是自己放弃了那个时候的顾若萧。
感受到云初的沉默，顾若萧收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
“云初，那，就算你放弃了我，也不要消失，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一定会重新追你的，会重新喜欢上你的。”
顾若萧的声音里漫上了祈求与脆弱。与他平日里雷厉风行、自信满满的形象截然不同。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载着千斤重担，缓缓地从他唇间溢出，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妥协。
顾若萧竟然让步了，云初的内心瞬间涌上了难以言喻的自责与心疼。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湿了，是自己不够勇敢，不够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坚定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心疼、有决心、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她微微抬起头，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动作，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而后，她轻轻地退开，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但却异常坚定。云初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放弃，但至少她能做到不消失、不冷漠、不疏远，不不理他，她想相信他。
“你是不是很怕水？”
云初一怔，她想起当初失忆的顾若萧把她从水里救出来自己在他怀里的样子。
“其实，我是怕浸入水中。小时候，娘亲过世后，我在叶家别院的时候，那个时候管事的儿子带领一班孩子把我压在大水缸里，然后压下去又捞起来，如此往复，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阴影。”云初淡淡地开口，下意识地往顾若萧的怀里靠了靠。
顾若萧闭上了眼，他知道事实肯定不是云初轻描淡写说得那个样子，那一夜她的梦魇是那么得害怕。
沉默了片刻之后，顾若萧换了个话题。
“夜袭京城的时候，你站在城墙上是不是很怕？”
云初一愣，她抬起头看他，借着月光，她看到他眼里全是自责愧疚，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开口道，“嗯，我很害怕。我本来不知道那么多叛军的。当徐少将跟我说叛军有八千的时候，我觉得我说大话了，一百士兵和八千叛军怎么打。但是后来，我发现更可怕的不是这个，是四百士兵和一万二的叛军打。你知道吗？城墙上的风特别的大，那天的月光很弱，天也很黑，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守着京城，城破的后果，我承担不了。”
听着云初的娓娓道来，顾若萧闭上了眼睛，下意识收紧了抱着她的胳膊。
云初本以为自己同他说这段害怕的经历，定会哭诉着痛哭流涕，可是此时却没有，她只是平静地叙述着她怎么做，做了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在身边，自己的心安了吧。
顾若萧听了半天，依旧是没有听到云初说自己差点中箭身亡的那一段。
“我听说，本王的王妃还亲手挽弓，折了敌方的战旗。”顾若萧低哑的声音传来。
云初勾了勾嘴角，“那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不过你知道吗，我射中了之后，大家都看着我发呆，不射箭人都跑了都不知道，气死我了。”
顾若萧想，哪有什么运气好，如果是运气，那慕容山庄时那四顶孔明灯也不会那么顺利地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