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欣一路飞奔着跑到陈瑞的ktv,进门就被小五拦下了。
“在哪?!”
“什么在哪?”
“王旭在哪个包房?”
“什么陈瑞?不知道,他没来呀。”
“小五,你要是不想做生意了,我就一间一间冲进去找。”
“我真不知道,我来上班就没看到他。”
张欣欣把小五撞开:“我自己去找。”
张欣欣真就一间一间找,小五跟在她身后说:“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就回去吧,要是瑞哥知道,我又要被骂了。”
张欣欣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扶着包房门把手说:“你放心,你就说我非要闯进来,他不会骂你的。”
推开门看看没有王旭,她又转身推开另一个包间的门。
王旭和陈瑞正坐在里面喝酒唱歌,王旭怀里搂着一个露着半个胸裙子短到坐下就能看到下身的陪酒女。
陈瑞看到张欣欣,立刻站起来。
小五跟着进来:“瑞哥,她,拦也拦不住。”
陈瑞摇摇头,示意他出去。
张欣欣冲到王旭身边,想要扒开王旭放在陪酒女肩膀上的手,王旭紧紧搂着,张欣欣低头对着王旭的手狠狠咬下去,王旭只有松开手。
“你疯了?”王旭摸着手腕,挪挪身子,背对着她。
她指着门口对陪酒女说:“你滚出去!”
陪酒女看看陈瑞,陈瑞微微眨眼,陪酒女识趣地出去。
“陈瑞你也出去。”
陈瑞听张欣欣的话,也出去了,包房里只有王旭和张欣欣。
“你犯得着吗?”
张欣欣转到王旭身边问:“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不关你事。”
“你回来了怎么不去上学?”
王旭低着头,没理她。
“你怎么能跟那种人在一起?”
王旭依然没说话。
“去上课好不好?”
“关你屁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是我欠你的。我只想你回学校去上学。”
“你是你,我是我。别忘了,我爸是你爸杀的。”王旭原本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可是能让张欣欣彻底死心只有这一个办法,杀父仇人的女儿,这将是挡在他们中间的一条这辈子都无法跨越地鸿沟。
“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王旭站起来指着她说。
张欣欣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她知道这是事实,是她无力改变的事实,这也将是她这一辈子的噩梦,但她来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劝王旭回去上学。
“回去上学吧!只有上学才能......”张欣欣话还没说完,王旭重重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她脸一阵疼,脑子嗡嗡地。
王旭这一巴掌,把他们的心打散了。
张欣欣捂着脸,恶狠狠地盯着他,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王旭咆哮起来。
张欣欣哭着跑出去,陈瑞去追张欣欣,张欣欣跑到门口就不见人了,陈瑞吩咐手下的人四处去找,自己又回到包房找王旭。
王旭仰着头一瓶一瓶啤酒往嗓子眼里倒。
陈瑞拍拍他,在他身边坐下:“何必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外面那女人打发了吧?戏演完了,让她走吧!”
“给了些钱,走了。”
王旭递给陈瑞一瓶啤酒说:“欠你的,我会还的。还得好好谢谢你救我的命,要不是你,我肯定好会被那些吸毒人的家属打死的。”
“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是的,那些吸毒人员的家属去张欣欣家找张欣欣,又砸窗子又砸门,不见张欣欣,就转而把仇恨放在了王旭身上,几个男人抓了王旭,把他绑起来吊着打,如果没有王兴民的保护,山家和张光荣不会这么嚣张,王兴民死得活该,他的儿子不能好过。修理厂的小弟听到消息,连忙报告给陈瑞,陈瑞带着阿森和李大波把他救下,王旭年轻、又是体育生,身体恢复得很快,没几天就活蹦乱跳地出现在陈瑞ktv。
王旭领了尸体,给王兴民办了葬礼,葬礼上除了陈瑞和陈瑞的人,只有沈鑫和王兴民省厅的一个朋友,王旭从没见过,他让王旭喊他周大爹。
王兴民原本是人人敬仰的公安局长,如果执行任务希望,是可以追封为烈士,进公墓的,可是现在他成为了毒贩的保护伞,成为了一个黑警,死了不仅没有追封,葬礼也就零星几个人,想来也寒碜。
看着王兴民的骨灰匆匆下葬,王旭回想着这一切,似乎哪里有蹊跷,却又说不上来,王兴民确实为了他和张欣欣和山家做交易,可是王兴民说过让他相信他,他愿意相信那个从小引以为傲的英雄,可警方的结案报告就是这么说的。
整个案子是省厅下来的人一起调查的,案发当时沈鑫带一队人也在现场,他听到山家和王兴民的对话,这不可能造假。王兴民只说是有任务,却没有做精确详细的部署,要不是灵儿在他和陈瑞之间传话,他也不知道山家有任务,带着人去剿山家。只是沈鑫万万没想到灵儿会出现在现场,为了救陈瑞和他的兄弟而冲上去挡枪,灵儿死的时候还怀着他的孩子,灵儿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她的手从他手中滑落的一刻,他的世界也跟着黑暗了,灵儿就像一道划过他世界的流星,“咻”地一声就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他又回到了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除了破案还是破案。
王兴民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是他的引路人,尽管王兴民是黑警,但王旭成了孤儿,于情于理,他都要来看看。
王兴民下葬后,一行人离开墓园,忽然听到碎酒瓶的声音,王旭回头一看,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对着王兴民的碑砸酒瓶,王旭冲过去把他推倒,两人扭打在一起,要不是阿森和陈瑞把他们拉开,男子要被他打进医院。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王旭说:“小杂种,你给老子等着!”
说完对着王兴民的碑啐了一口唾沫。
王旭从小到大被养在蜜罐里生活,没吃过苦,没受过罪,唯一吃的苦就是练球的苦,唯一受的罪就是和张欣欣分手的罪。他从没被这个指责、伤害过,以前看到别人欺负张欣欣,他为她感到心痛,可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次,他满是对山川这个小镇的厌恶和对山川人的恨,甚至是对人生的绝望。这个鬼地方不是人待的,他恨他们,恨毒贩,恨山川人,恨山川。他终于知道张欣欣为什么一心只想考出去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去哪里,考警察?有个黑历史的父亲恐怕自己政审都过不了,踢足球?他不想回想起和张欣欣有关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