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被他过度的反应吓了一跳。
庄健坐回下来:“不成啊,谭飞,真不成,我这人胆子小。”
“你胆子还小?”
庄健叹:“那可不,就之前那吴达给我吓成了什么样,你不都看在眼里。”
谭飞想想也是,道:“那成吧,那我给他带回去,你继续看会书,我去楼下看看他有没有对平玫瑰说啥。”
看着谭飞转身离开,庄健心里头忽然变得不好受,神情浮起犹豫和迟疑。
谭飞这么为他着想,一路带着他挣钱,就连照顾他的人,都是谭飞花人情和钱给他请来的。
而现在村里发生这么多事,谭飞还身处危险,他却像个龟孙子一样,窝在这里吃喝玩乐——
庄健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上的伤口,他其实好的很快,这伤口现在除了有点痒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了。
庄健皱眉,低头看了看小人书,一把将它合上,往床头柜上扔去。
谭飞刚下楼,就遇见平玫瑰和张俞严。
两人边说边走来,谭飞立即藏起,打算听一听张俞严的话术。
平玫瑰的眉头皱着:“……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跟平麻子本来就没啥感情,他从小开始揍我,哪次不是给我揍的皮开肉绽,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那么早就进城打工。我第一次打工挣回来的钱,他直接给我拿光了,连我给我爸买的酒都被他抢走了,他甚至还用那酒瓶子砸我的头呢!”
张俞严道:“这样啊,那他真的不是东西。”
“说不定就是他在外面招惹上什么人,才导致我爸都被人害了!那人应该是冲着他去的,结果误杀了我爸!”
张俞严心里呵呵,暗道,那还真不是。
不过,平麻子的死确实咎由自取。
平老汉死了之后,朱震栋没法继续,于是找上平老汉的大儿子平麻子。
平麻子一开始说的挺好,愿意带路,但要钱。
他们给了五块。
平麻子大约见好处这么轻易就能捞着,第二次要了二十块。
他们也给了二十块。
第三次,路线图没见他画出来,他张口是五十。
他们按捺着脾气,也真给了五十。
第四次,直接要一百,依然没有路线图,也不肯带路,很无赖地说,不给就甭想走——
还说青坑村里,他的关系最牢靠,不仅跟村队里的几个领导人关系好,还跟陈吉仁他们父子关系好,不给钱就等死,让他们走不出青坑村云云。
他们这才发现,这厮就是个混账泼皮,加上他已经知道得这么多了,所以干脆一枪子儿给崩了。
张俞严道:“那你跟你爸,平时多久见一面的?”
平玫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吗?我爸都已经走了,我现在是有家也不能回了。”
“为啥不能回?你说平麻子对你不好,他这不都已经死了吗?你咋还不能回呢?”
谭飞心里暗道不好,唯恐平玫瑰要说出不该说的,他就要走出去,却听平玫瑰道:“这些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是城里人,又不是我们村里的,你也甭问了,这种事情跟你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关系。”
谭飞止住脚步,略感赞许地看着平玫瑰。
她暂时不知道张俞严的真实身份,只当张俞严是他谭飞的好友,之前是保护林舒清和江颜,她离开了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