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吉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刘将军的水军出了什么问题?”
亲兵吞吞吐吐,不敢直言,李从吉的心中愈发焦躁,厉声喝道:“快说!”
“禀……禀节度使,刘将军的水军……已经进入梁山水泊,只是……”亲兵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更低了。
李从吉的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急忙追问道:“只是什么?快说清楚!”
“只是……梁山水泊地形复杂,芦苇丛生,水道纵横,刘将军……刘将军的水军,有些……迷路了。”亲兵终于把话说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李从吉只觉得一阵眩晕,险些站立不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迷路了?这梁山水泊,难道比大海还要凶险不成?传我命令,让刘梦龙立刻给我找到出路,尽快剿灭梁山贼寇!”
“是!”亲兵领命,转身飞奔而去。
李从吉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他知道,梁山水泊的复杂地形,将会成为水军最大的阻碍。
此时,梁山水泊之中,刘梦龙正焦头烂额。
他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环顾四周,只见茫茫一片,全是密密麻麻的芦苇荡。
水道狭窄而曲折,如同迷宫一般,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战船在其中穿行,如同陷入泥潭,动弹不得。
“这鬼地方!”刘梦龙忍不住咒骂一声。
他本以为,凭借着朝廷精良的战船和训练有素的水军,可以轻易剿灭梁山贼寇。
却没想到,这梁山水泊,竟然如此难缠。
“将军,这芦苇荡太过复杂,咱们的船太大,根本施展不开啊!”一名副将凑上前来,忧心忡忡地说道。
刘梦龙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那他刘梦龙的脸面何在?
朝廷的威严何在?
“传令下去,给我小心搜索前进!”刘梦龙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不信,这小小的梁山水泊,还能困住我大宋的水军!”
“是!”副将领命而去。
水军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划动船桨,战船缓缓地在芦苇荡中穿行。
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紧紧盯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从芦苇丛中突然冒出一支冷箭。
“将军,要不要抓几个附近的渔夫来问问路?”一个亲兵提议道。
刘梦龙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
他环视四周,发现远处的水面上,有几艘小渔船正在缓缓移动。
“来人,把那几艘渔船给我拦下来!”刘梦龙下令道。
“是!”几艘小型的战船立刻加速,向那几艘渔船追去。
渔船上的渔夫们看到朝廷的战船追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划动船桨,想要逃离。
可是,他们的渔船又怎么可能快得过战船呢?
很快,几艘渔船就被战船团团围住。
渔夫们吓得瑟瑟发抖,跪在船头,连连磕头求饶。
“你们几个,谁熟悉这梁山水泊的水道?”刘梦龙厉声问道。
渔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他们都知道,梁山上的好汉们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给官兵带路,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刘梦龙见状,脸色一沉,喝道:“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们想抗拒官府不成?”
渔夫们吓得浑身一哆嗦,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一些的渔夫颤巍巍地说道:“军爷饶命,小人……小人只是附近的渔民,对这水泊里的水道,也……也不是很熟悉啊……”
“不熟悉?”刘梦龙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是不想说吧?来人,给我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
“是!”几名士兵立刻上前,将渔夫们押上了战船。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呔!对面的官兵听着,俺乃梁山泊阮小七是也!识相的,赶紧滚出梁山水泊,否则,休怪俺们不客气了!”
刘梦龙抬头望去,只见一艘小船从芦苇丛中飞驰而来,船头上站着一个手持鱼叉的汉子,正是梁山好汉阮小七。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几个小喽啰,也敢口出狂言?”刘梦龙不屑地说道,“我乃大宋统制官刘梦龙,今日奉命前来剿灭你们这群贼寇,识相的,赶紧束手就擒,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呸!你这狗官,休要猖狂!”阮小七怒骂道,“梁山水泊,岂是你们这些官兵撒野的地方?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俺们梁山好汉的厉害!”
说完,阮小七将鱼叉一挥,小船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刘梦龙的旗舰冲来。
“不知死活!”刘梦龙冷哼一声,正要下令放箭,却见阮小七突然掉头,驾着小船飞快地逃回了芦苇荡深处。
“想跑?没那么容易!”刘梦龙大喝一声,“给我追!”
几艘小型的战船立刻加速,向着阮小七逃跑的方向追去。
刘梦龙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看着远去的战船,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以为,这阮小七不过是虚张声势,根本不敢与朝廷的水军正面交锋。
“这梁山水寨,看似固若金汤,实则不堪一击。”刘梦龙对身边的副将说道,“只要我们攻破了半山那个卡口,梁山贼寇,便如瓮中之鳖,任我们宰割!”
副将点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这梁山水泊,处处透着诡异,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将军,我们是不是……太过轻敌了?”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梦龙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轻敌?我刘梦龙纵横沙场多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这小小的梁山,还能翻了天不成?”
副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梦龙打断:“好了,不要多说了,传令下去,加速前进!今日,我定要踏平梁山,活捉晁盖!”
“将军,”副将压低了声音,面带犹豫,“那几个渔夫……”
刘梦龙一挥手,打断了他,目光投向那几个被押解的渔夫。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渔夫们被押到刘梦龙面前,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像捣蒜一样磕头,额头瞬间红肿一片,混着泥水,狼狈不堪。
刘梦龙居高临下,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这几个瑟瑟发抖的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