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愕。
刘珏遮着唇角,小声道:“阿姊,阿父怎么变了!”
刘琼也低声道:“看来之前阿姊的话,阿父还是听进去了。”
之前他们在摘星阁实验时,阿父看着生气,没想到转眼就活学活用上了。
刘瑶示意门口的朗卫莫要吭声,三人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
……
宣室殿内,巫寻眉心微蹙,一时猜不透刘彻为何这样问,不过他服侍不少达官显贵,会询问一些十分浅显的东西,比如太阳为何东升西落,为何有四季,雨是如何产生的……
他对此也经验丰富,“陛下,这就是万事万物所包含的真理与法则,若是小的比大的先落地,就违反了世间规则,此乃凶兆,可能会有灾殃!”
刘彻:……
巫寻又接着道:“就好比长幼之序不可乱,否则于家、于国都有影响。”
刘彻沉默:……
……
刘瑶挑了挑眉,不愧是修玄学的,这说法有意思。
若不是现在没啥储位之争,恐怕会让人怀疑此人是她家派来的。
刘珏轻声道:“阿姊,你觉得他能逃过一劫吗”
刘瑶淡然:“他既然敢进宫,就要承担后果。”
……
内殿,刘彻大手摸了摸小铁球,面无表情道:“先生觉得大球先落地,乃是世间法则,无法更改。”
巫寻躬身一拜,“请陛下恕罪,除非有大修为的能人施展术法,可能会更改结果,可草民不通这些。”
“哦,你不懂,朕懂一些。”刘彻收回手,眸光微微眯起,“朕前几日得高人传授,教了朕一些小法术,先生可否看一下,看朕的法术是否大成!”
“……草民不敢!”巫寻心中变得有些忐忑,视线不动声色地扫向铁球,想要弄清它的缘由。
难道陛下真的新学了什么术法,迫不及待地给他展示,若是他说不清缘由怎么办。
刘彻:“这是旨意!”
巫寻心头一跳,“草民……遵旨!”
……
此时杵在门口的刘珏、刘琼促狭地看向刘瑶,眼神写着两个字“高人”。
刘瑶也傲然地挺胸抬头,红唇经不住翘起。
阿父进步颇大,看来这次冷战还是有不少成效的。
三个公主堂而皇之地杵在门口,即使朗卫不动,内侍也要禀告的。
刘彻听闻刘瑶等人在门外,扬了扬眉梢,薄唇忍不住上扬。
阿瑶他们总是说他对防方士、巫师这些没戒心,这次他亲自下场教训震慑这些骗子,阿瑶若是再说他,他可要发飙的。
刘瑶见刘彻知道了,带着妹妹们进去。
三人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刘彻背着手,眸光微斜,明知故问道:“你们三个来这里做什么”
刘瑶:“儿臣听闻阿父这边来了一个法术很好的巫师,所以想看看能不能治好儿臣的胳膊。”
巫寻跪地叩拜,“不敢当,不过草民手中确实有一种神奇药草,对跌打骨折有奇效,到时可送与长公主。”
刘瑶听到这话,神色微愣,故意为难道:“就不能有更轻松的法子吗你施展一些巫术,让我的胳膊三日内痊愈。”
“……这。请长公主恕罪,草民着实做不到。”巫寻低着头不敢看她。
刘瑶见他没拿一些乱七八糟的巫术糊弄她,就没再理他,笑靥如花地看向刘彻,“阿父,听闻你要展示高人教授的术法,我与妹妹要见识一番!”
许久未见她笑的如此开怀。
刘彻面上笑容加深,“怎么不与朕置气了”
“呃……咳!”刘瑶收敛了一点笑容,“儿臣现在无聊,‘长见识’与‘置气’不冲突。长完见识再生气也不晚。”
主要是,她好奇阿父要如何“施术”。
“哼!”刘彻瞪了她一眼。
这人得寸进尺,就不能借坡下驴,还要闹多久的脾气。
……
就这样,一行人再次来到摘星阁前,刘瑶看着新修好的路面,面露惋惜,又要被祸害了。
刘彻的“施术”过程也简单,将朱砂混在酒水里,调的浓稠一些,然后往两颗铁球上一倒,再用朱笔随便画了两下,就成了。
就这样,两颗铁球就成了血淋淋的。
刘瑶有些嫌弃地移开目光,搞不懂阿父的审美。
两名羽林卫站在摘星阁三楼,在众人的注视下,同时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