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轻咳补充:“情况可能比今年还严重。”
她话音一落,三道灼灼的视线集中到她身上,眼神带着若有似无的疑惑,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刘瑶假装没看懂,“世事无常,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就是闲来无事问一下,你们好好答。”
三人:……
阿姊可以闲来无事问,他们偏偏不能随便答。
刘据:“今年汉中等地接连遭遇三月大雪、夏季水患,收成已经指望不上了,若是明年再遭遇一波,到时候饿殍不知多少。”
若是还是在三四月份,真不知道汉中百姓怎么惹到老天爷了。
刘珏偏头思索:“如果明年开年真有大雪,为了降低救灾成本,马上快到秋收季节,可以是时候屯粮了。”
刘琼:“还有足够的棉衣药材,阿姊,范围有多大,今年的雪灾影响了六个郡县。”
“大概……咳咳,你们莫要太过较真,这些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说不定汉中没我想象的那般倒霉。”刘瑶眸光微闪,低头抿茶掩饰尴尬。
“哦!”三人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一副他们懂的样子。
“……”刘瑶双眸微眯,“你们‘哦’什么”
刘珏:“阿姊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最相信阿姊了!”
刘琼眨巴眨巴大眼睛,“我们知道啊!明年的事,明年才会发生,现在说的一切都不作数。”
刘据:“阿姊,既然这样,此次汉中等地接连遭灾,为了防止意外,囤积大量的粮食、棉衣药材,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等都理解。”
刘瑶挑眉,“……你理解什么”
刘据闻言,对上她似笑非笑的面庞,轻轻转头望着屋顶的垂帘,“呃……汉中百姓真的倒霉。”
刘瑶:……
她想否认解释,但是似乎又不知怎么解释,于是学着他的样子,一起看着垂帘。
两人一时陷入了让人颇为尴尬的沉默氛围中。
刘珏、刘琼见状,纷纷抿嘴忍笑。
刘瑶眼神警告她们莫要过分。
……
八月,刘彻从内地迁徙数十万百姓充实酒泉、敦煌等漠北郡城。
十月,马鬃山谷附近的京观构筑近乎完成,太子刘据请旨愿意代替刘彻前往酒泉。
刘彻看到奏疏后,宣刘据到未央宫。
看着面前身量渐长,风度翩翩的少年储君,刘彻老怀安慰,“刘据,你确定要去塞外”
刘据:“阿父心系民生百姓,不宜去边塞,儿臣理应替阿父去一趟,祭告先祖,悼念英魂。”
刘彻走到他面前,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长大了,都能为朕分忧了!”
刘据闻言,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儿臣担不起阿父这般夸奖,儿臣还小,此番去酒泉,也想见识一下阿姊为二姐构筑的京观,回来好好与阿姊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刘彻唇角微翘,随手给刘据正了正发冠。
刘据握起拳头,“阿姊以后如果厚此薄彼,我就一辈子不理阿姊了!”
“……厚此薄彼”刘彻眼睛微眯,一头黑线。
难不成太子也想体验一下刘珏被围困的经历,想要个几十万规模的京观
似乎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刘据当即面色悻悻,心虚地不敢对上刘彻犀利的眼神。
刘彻见状,气更不打一出来。
合着,真有这般较量的想法。
刘彻大手毫不客气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你若是出了事,别说太子,人也别回来了。”
他丢不起这脸。
刘据瞪圆了眼睛,“阿父,你厚此薄彼!”
刘彻冷呵呵一笑,丝毫不客气地又给了他一下,“行,朕再疼你一下,你若是抱着这个心思,边塞就莫要去了。”
“……儿臣哪有,阿父这话真是伤儿臣的心。”刘据笑的有些尴尬。
刘彻眸光一斜,刘据当即就收敛了笑,躬身一拜,“儿臣知错,请阿父放心,儿臣不会让阿父失望,不会坠了大汉国威。”
“哼!朕不曾拦着你。对了,朕听闻,你们姐弟几个在汉中忙得很,有什么乐子,给朕说说。”刘彻坐下,示意刘据也坐下。
对于这事,刘据他们知道瞒不过刘彻,想起刘瑶苦思冥想的理由,有些说不出口。
刘彻见他欲言又止,挑了挑眉,“难道朕不能知道”
刘据眼神游移,瞅着一旁的架子,低声道:“阿姊说她掐指一算,觉得汉中未来还要受灾,为了以防万一,就多送些粮食,到时候,用不着可以降价卖出去,用得着,就等价卖出去。”
阿姊也真是,对他们遮遮掩掩,对阿父重拳出击,直接来个“掐指一算”,真是招式繁多,就不知道阿父能不能接受了。
一开始其实也可以用“掐指一算”来敷衍他们的。
(刘瑶:当时一时没想到,就想着拉着他们解决事情,总不能开篇就糊弄吧。)
刘彻笑容一滞,“阿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