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新年过后,袭人生下了一个哥儿。
宝玉为这个这个孩子取名为贾荇,并且很欢喜这个孩子。
看到这一切后,宝钗并不生气。
因为,在袭人生产之前,她就已经生下了宝玉这一房的嫡长子贾蔚。
而在贾蔚出生后,宝钗就不在意袭人生的孩子到底是哥儿,还是姐儿了。
只要没有庶长子,她和她孩子的地位就不会受到威胁。
不过,即便如此,宝钗也不会让袭人亲自抚养荇哥儿的。
荇哥儿的抚养权,已经被老太太送到她手里了,哪里还有还出去的道理
当然,宝钗也不会把袭人的孩子抱到自己院子里抚养。
她有自己的蔚哥儿,凭什么要花费时间精力,养她不喜欢的人生的孩子
宝钗才不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于是,在把生子的袭人与第一个投靠她的麝月抬成姨娘后,荇哥儿就被宝钗转交给麝月抚养了。
在知道这件事情后,袭人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儿。
她不是难以承受母子分离的痛苦,而是不想把自己的孩子交给麝月抚养。
若宝钗愿意抚养荇哥儿,袭人只会千情百愿地答应下来。
因为,在宝钗身边长大的哥儿,前程肯定比在她这个姨娘身边长大的哥儿好。
如果荇哥儿能得个好前程,那就算他以后不认她这个亲娘,袭人也认了。
而且,袭人觉得,只要她用心些,荇哥儿也不一定会不认她这个亲娘。
可现在,二奶奶不但不愿意抱养荇哥儿,还把荇哥儿交给麝月抚养!
对袭人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但她根本没有把儿子抢回来的能力,所以只能整日价流泪。
但不论贾母,还是贾政,都不可能因为袭人的眼泪就自打嘴巴,收回他们许诺给宝钗的权力。
只有宝玉会陪袭人一起心痛,可他终究只是个百无一用的公子哥儿。
就算心疼袭人,他也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不敢去求贾政,更不敢去求贾母。
思来想去后,宝玉还是找到了宝钗头上。
在他心里,还是宝钗最容易松口。
只可惜,宝钗拒绝了宝玉的请求。
她本就不爱宝玉,就算她爱宝玉,她也不可能把荇哥儿还给袭人。
宝玉越求情,宝钗就越觉得袭人不安分。
宝钗越觉得袭人不安分,袭人的日子就越难捱。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袭人要茶没茶、要水没水,院子里还有不少丫鬟婆子们讲她的闲话。
袭人只觉自己一瞬之间,就变成了招人厌恶的赵姨娘第二。
除此之外,宝钗和麝月还不许袭人去见荇哥儿。
这更让袭人感到痛苦万分。
煎熬了一段时间后,袭人只得举手投降。
袭人已经看出来了,二奶奶见缝插针磋磨她的小手段并没有很过分。
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贾母她们这些长辈,根本不会理会宝钗的小小任性。
可就是这样的水磨功夫,才最磨人。
受不住磋磨的袭人只能压下心头苦楚,跑去求宝玉不要再去烦二奶奶了。
要不然,她的日子只怕还会更难过些。
就在袭人哀哀恳求宝玉时,宝钗和麝月在给两个孩子绣老虎帽。
她们早就看清了,宝玉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他根本舍不得对她们下狠手的。
就算宝玉生气她们磋磨袭人,最多也就是跟她们撂脸,不肯跟她们说话罢了。
一看到她们淌眼泪,宝玉就半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的银样镴枪头,又有谁怕他呢
更何况,她们现在有了孩子,就更加不在意宝玉的宠爱了。
毕竟,宝玉并不是能给孩子带来资源的父亲,根本不值得她们费尽心思地讨好。
就在二房妻妾斗法时,贾璋正在满京城地给他儿子面试西席先生。
其实,给菱哥儿找先生这件事,原是不着急的。
可是,绍治帝想把天津三卫与周边州府并为津海行省,还想把贾璋派去津海做经略。
他想让贾璋做的事,一是在新组建的行省内大规模地推行金米良种种植,二是在津海建造疏散运河漕运压力的海漕码头。
金米良种是贾璋发现的,也是被贾璋从茜香带回来的。
海漕一事是贾璋呈上的《漕运改革论》中记载、分析过的。
所以,津海经略这个职位,只有贾璋去做,才最合宜。
而经略这个职位,官居正三品,兼着军、政两方面大权,绝对是位高权重的大肥差。
若不是既想试行金米种植,又想兴办海漕漕运,绍治帝绝不会新组建津海行省,更不会设置津海经略这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