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蜚控制住宋知秋,立刻奔向孟太后,递上赵沉茜的亲笔书信:“太后,我是容冲的朋友,来救您离开。摄魂铃效果只有一炷香,没时间多说,您赶快换上宫女的衣服,先离开地牢,具体情况等路上我慢慢和您解释。”
孟太后接过信封,都无需拆开,仅看“母亲亲启”四个字,她就知道这是赵沉茜。孟太后忍不住落泪,问:“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苏昭蜚已飞快扒下宫女的衣服,说:“她过得好不好,请太后见到她后,亲口问她吧。”
苏昭蜚跟着容冲来临安,当然不可能赤手空拳,毫无准备。他们出发前就考虑过最坏的情况,即行动泄露,临安皇宫已经知道他们要去救孟太后,甚至已提前将孟太后转移。
容冲进城后,发现瑶华宫的岗哨和谢徽的布防图有些极细微的变动,就知道他没猜错,最坏的情况当真发生了。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出发前赵沉茜也仔细和容冲讲过皇宫诸人的性格秉性,容冲和苏昭蜚按照计划,兵分两路,施展计中计。
容冲来瑶华宫,明知前方是针对他的陷阱,依然孤身赴险。他先用孔明灯运送傀儡,用调虎离山之法转移侍卫亲军司的视线,他趁机偷袭辟病堂,劫走“孟太后”。侍卫亲军司的人假意追击,以为容冲上当了,殊不知,其实容冲的调虎离山之计才刚刚开始。
容冲中计的消息传回宫里,皇帝大喜,不知不觉松懈了防备。他得知假货失窃,肯定会忍不住去看看真品,而以宋知秋贪功自负却又自卑谄媚的性格,多半会主动请缨。苏昭蜚藏在皇宫里,紧盯帝后动向,寻找机会混入关押孟太后的暗牢。
事情进行得比想象还要顺利,宋知秋遣散内家太监,独自在孟太后面前耀武扬威,苏昭蜚趁机解决屋内的看守。孟太后原本万念俱灰,心存死志,她有意刺激宋知秋发怒,结果看到宋知秋裙子上的树叶变成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撂倒了一群武婢。
树叶成精了
孟太后后半程注意力都在树叶精身上,根本没留意宋知秋说了什么,宋知秋兀自说得开心,殊不知自己已成为瓮中之鳖。
苏昭蜚原本担心要花些口舌才能说动孟太后,没想到孟太后根本没怀疑他的身份,二话不说跟他走。省去了拉扯的时间,苏昭蜚求之不得,他让孟太后去屏风后换衣服,自己扒下宋知秋另一个侍女的衣裙,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认识了容冲,当年为这厮豁出半条命,如今竟还要换女子裙钗。等回去,他一定要和容冲绝交!
孟太后这些年生活在道观,身材清瘦,换上宫女的衣服一点都不显臃肿,只要遮住脸,仅看身形,没人认得出这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太后。苏昭蜚面若好女,这些年浪迹花丛从无败绩,换上女装竟然眉清目秀,颇有些雌雄莫辩。
连孟太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换上女装,倒比先前那身衣服看着更正派些。”
苏昭蜚皮笑肉不笑呵了声:“我绝不会再穿第二次了,等出去我一定要找容冲算账!”
大内太监守在门外,踱来踱去。皇后怎么去了这么久就在他忍不住敲门询问的时候,房门突然从内打开。
宋知秋面无表情,疾步往前走,背后的宫女缩着头,畏畏缩缩跟在皇后身后。太监知道他们这位皇后心胸狭隘,却又喜欢装作贤惠大度,她进去这么久还不让人跟着,多半和孟太后起了龃龉。
太监怕得罪这位小心眼的皇后,不敢多问。他匆匆往门缝内扫了一眼,孟太后衣冠整齐,背对大门坐着,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太监也不欲多事,交待守卫小心照看,便快步追宋知秋去了。
宋知秋一路走得飞快,太监一边追一边心道邪门,皇后到底和孟太后吵了什么,能气成这样暗牢进时繁琐,出来却很容易,他们很快走到传送阵前,看守清点人数无误,启动阵法。
众人站在一起,等着阵法生效。大内太监总觉得宋知秋的状态不对,试探问:“皇后娘娘,官家让您带的东西,您递给太后了吧”
正巧这时传送阵亮起,灵光流溢,掩住了剑刃上反射的月光,大内太监也猛然出手,擒向旁边的宫女。苏昭蜚剑锋先到,刺穿太监的手掌,太监早有准备,化掌为爪,反擒住苏昭蜚的剑。这时一线冷光划过太监眼眸,他这才意识到,剑招只是幌子,对面真正的杀招是暗器。
银针在夜色的掩盖下,刺破太监的护体神功,钻入他眉心,一击毙命。苏昭蜚当机立断弃剑,掌中划出一柄短刀,割破太监喉管,阻止他向外传信。
苏昭蜚怕他没死透,又在太监心口补了两刀,确定太监气绝后,才扶着他缓缓落地。孟太后愣在不远处,还没反应过来,一场生死较量已在她面前分出结果。孟太后看着苏昭蜚身上的血,战战兢兢问:“怎么办”
苏昭蜚低头扫了眼,将外衫脱下,和太监尸体一起扔在草丛里。他扯平衣袖,说:“反正宫女穿得多,少一两件没人注意。快走,地牢里的人随时可能发现尸体,我们要赶紧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