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殿,祁云渺正要为阿娘取出更换的衣裳,但还没等她彻底将包裹打开,沈若竹便抓住了她的手。
她拉起祁云渺的手,道:“你随阿娘去个地方。”
“嗯”
祁云渺不知道,阿娘还要去哪里。
她想起适才裴荀离席的画面,不禁想,阿娘该不会是真要去见裴相吧可是拉着她又是要做什么呢
她不解阿娘的意思,任她拉着自己便往大殿一侧的宫中花园去。
祁云渺没有来过皇宫,不知道阿娘这路线,是要准备去哪里。
她只能把自己完全交给阿娘,见到她左顾右盼的,一边走一边似乎在花园之中寻找着什么人。
终于,沈若竹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荷塘的边上,望着对面的亭子。
祁云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不远处的皇宫花园亭中,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眼睛上盖了一条白色的绸缎,躺在贵妃榻上,眼睛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刺眼的光晕落在他的脸颊上,照的他脸颊明媚的同时,也将绸缎染上金光。
见到这个人的一瞬间,祁云渺浑身血液突然开始沸腾。
她有些忍不住想要挣脱阿娘的控制。
可是阿娘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这才带着她又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
越群山发现沈若竹不见了。
适才沈若竹说要祁云渺陪她去换衣裳,他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
可是一刻钟过去,沈若竹和祁云渺没有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事情不对了。
与此同时,裴荀也早就不在席位上。
这叫越群山想要不多想都不行。
他忍了又忍,在自家空荡荡的席位上又坐了片刻,终于,再也忍不住,起身朝着后头的偏殿走去。
果然,沈若竹和祁云渺都不在这里。
越群山心底里逐渐开始躁郁。
沈若竹不会和裴荀乱来,这事他当然知道,但就算是她和裴荀背着他私底下见面,越群山只要是一想到那画面,便觉得自己还是受不了。
他们都已经和离了,还有什么好见面的
有事情要商量他如今知道的事情也不比裴荀少,凭什么不找他商量
他顺着偏殿走了出去,沿着小径想要去找沈若竹的方向。
但是沈若竹没找到,越群山没走几步,倒是在御花园的入口处,见到了裴荀。
裴荀正从花园池畔回来。
适才在宫宴上,他和越群山紧挨着座位,却没有说话。
如今倒是面对面见到了,裴荀也不打算和越群山说什么。
越群山却是喊住了裴荀。
“站住!”只见越群山睥睨着裴荀,道,“你将若竹还有云渺带去了哪里”
“什么若竹同云渺”
裴荀佯装不懂。
“你少装蒜!”越群山不耐道,“不是你把她们母女俩喊出去的说是去换衣裳,但是偏殿根本没人,你快说,你把她们引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裴荀一脸坦然。
越群山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姓裴的,你搞清楚,我和你合作是一回事,若竹同云渺又是另一回事!沈若竹如今是我的妻子,你整日同她见面,算什么君子所为”
“我哪里整日同她见面”
莽夫就是莽夫,越群山说话,总是如此不中听。
裴荀嫌弃不已。
越群山质问道:“你之前没有约若竹出门去见过面”
裴荀:“……见过。”
越群山又问:“那今日大殿上,不是你故意勾着云渺去看你的”
“……”
他这话就过分了。
“云渺她还是个孩子,她想看我就看我,她想不看我就不看我,这是我能管的了的”
“不是你故意装的老神在在勾的云渺去看你,云渺她能盯着你看这么久姓裴的,云渺如今整日和裴则出门去玩,我已经不说什么了,但她如今是我的闺女,你以为靠着裴则去吸引她,她就会想要裴则继续做她的哥哥,想要你继续做她的继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到底谁才是做的春秋大梦
裴荀吸一口气,深深地看着越群山,只觉答应和越群山合作,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是,今日沈若竹的确是他引出来的。
得知宁王今日其实也进了宫之后,裴荀便出去摸清楚了宁王的方位,而后派人去告诉了沈若竹。
他知道,沈若竹此番回京之后,尚未曾见过宁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