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她缓缓道,“我不清楚呀。”
……
鹿桑的回答平平淡淡,挖不出太多的漏洞可以八卦。
云天宗弟子们唏嘘不已,说果然世间万物抵不过宿命相逢,过去云上仙尊对大师姐属实算好,也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择日欲完成结契……
结果还未来得及付诸于行动,真龙镀鳞反而先一步实行了。
从头到尾,南扶光所做的不过也是同他们这些普通云天宗弟子一般站在旁边看着,没有什么大贡献,眼瞧着云上仙尊命悬一线,她也没有露出焦急或者为之哭泣的样子。
从头到尾都很平淡,只是在渡劫结束后御剑前往查看。
“这样实在是……”一名弟子甲欲言又止,“不知道
仙尊作何感想,平日里他那样疼爱大师姐的。”
弟子乙:“应该很寒心吧,大师姐之前占了云上仙尊未结契道侣的名分也算是在宗门内得了不少便利,你看咱们寻常弟子除了她还有谁这般御剑飞行来去自如”
弟子丙:“啊啊,患难见真情!我要是仙尊这般或许可能想解除结契了!”
“我也觉得。”
弟子丁:“是吧是吧”
弟子乙:“所以我就说,当时神凤回来时就重新接纳神凤就好了啊,绕那么多圈何苦呢!”
弟子戊:“我听闻之前是仙尊不肯放手的啊,那日他一剑接一掌差点伤大师姐本源,大师姐都不愿意搭理他了……”
弟子丁:“啧,这就是孽缘的表象体现!”
“说的是呢!”
弟子丁还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突然感觉到好像不太对,身后有个声音一直在给他无死角捧梗,那声音怎么听都像——
他“嗖”地转过头,就看见笑眯眯的云天宗大师姐站在他身边。
在她身后,立着目无情绪但很有存在感也很有压迫力的杀猪匠,在她腿边,左边是那只被养的粉嫩白胖的小猪,右边是那只九个脑袋左顾右盼,冲每个离自己有点儿近的人哈气的开明兽。
众人:“……”
须臾死寂。
沐浴在周围一切心虚的目光中,南扶光却丝毫没有一点被人背后讲闲话的恼怒,她颇为真诚地对所有人点点头——
“不用尴尬,我觉得你们说的挺对,师父若能想明白这点就好了。”
什么不用尴尬,这下就更尴尬了好吗
……
南扶光语落,身后便响起无奈的声音,唤了声“日日”。
原本就有些安静得膳食堂这下连打粥的大妈都屏住呼吸了,齐刷刷扭过脑袋,便看见一身白衣的云上仙尊背对着光,立于门边。
他休息一夜大约是还未复原,面色极其苍白连唇瓣都无甚血色。
但。
或许是如今已为渡劫期大能,宴几安看上去不同往日,过往众人眼中,云上仙尊清冷矜贵,不以喜怒示人,是与众人总是很有距离感。
如今的云上仙尊则是真真正正称得上一句“谪仙”——
仿若距离羽化登仙,只差一步,他仿若周身笼罩着看不见却确实存在的一圈光晕,就连皮肤都是透明的。
而此时此刻,这位今日凭借一己之力搅动三界六道话题的人,只看着南扶光,语气很淡,却带着不满:“只身渡劫为我一人决意,早就让你别再说那些话,怎么不听话”
众人哑口无言,若有话语,可能张嘴也是满地“嗯嗯嗯”带着一个赛一个硕大的问号。
大家那是困惑不已,昨日云上仙尊与南扶光交流不过是他渡劫完天地初开,云散虹现的那么段段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便无缝回陶亭修养——
咋的,当时他躺地上奄奄一息,张口就是安慰大师姐不要多想
众人:“……”
这可真是——
真是。
哎呀。
……
南扶光面色不见喜悲,也不回答宴几安,眼珠子在眼眶里滚一圈,就这么站着。
宴几安又叫了她一声,声音里自然更多无奈,南扶光被迫想起昨日眼前这人奄奄一息不忘向她要承诺“既往不咎”,她在心里疯狂叹气,想给当时随便提条件的自己一拳——
也是万万没想到人家真的对自己下得去手啊!
她胡乱点点头,对宴几安唤了声“师父”,又嘟囔:“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