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你那还有药渣子吗给我点!”
“早没啦!”王念特意高声回:“没机会去省城,家里都大半年没熬过药了。”
“都怪我。”
“晚上打平伙咋样……我晚上推豆腐。”
今年黄豆收成感人,足够一家四口吃个整年,加上在地里就晒干了不少,敲敲就能直接落下来。
新鲜出炉的黄豆第一锅肯定要做豆腐尝鲜。
以前红旗大队集体劳动收黄豆后,每个生产队也会分点豆子做豆花吃。
新鲜的胆水豆花微微泛甜,配上自己做的糍粑辣椒,光吃豆腐都能吃饱。
“成啊!昨天我家买的肉不是在你家冰箱冻着吗!正好晚上添个肉菜。”刘超仙头也没回地答应下来,又把了两下,把花生苗往地上一扔:“全挖了算求。”
说完,也丢下自己地里的活儿加入了王念家收割黄豆的大军中。
“那晚上咱们再叫秀梅和罗顺利两口子一块打平伙,人多热闹。”
“这几天怎么没见孙秀梅”
忙工作,忙孩子,还得伺候家里老人和地里的活儿,刘超仙最近根本没心思关注其他邻里。
王念笑着眨了眨眼,示意刘超仙凑近点:“她也怀孕了,月份就比我小一个月。”
普通人怀孕头三个月都讲究不对外说,等坐稳了胎才向亲朋好友宣布好消息。
王念的情况实属意外,是直接从周玉英嘴里得知情况。
而孙秀梅则是王念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她才悄悄说了出来。
“怀孕”刘超仙皱了皱眉,看看王念脸色红润的样子,满是疑惑:“可我怎么瞧着她脸色不怎么好啊……不像怀孕倒像是……生病。”
“她孕吐严重,听说吃什么吐什么,晚上又休息不好白天还得上班,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孙秀梅的孕吐来得毫无征兆而且汹涌异常,经常吐得只能喝点汤补充营养。
罗顺利这些天下班就往家里走,研发组的加班只能请假,昨天都打算去卫生院找大夫看看。
孙秀梅也不知从哪听说孕吐会传染,生怕也让王念遭了罪,平时都躲着走,刘超仙自然也就没多少机会见着人。
“那还真是遭罪,还是你好,什么事都没有。”
刘超仙从五个月起也吐,一直吐到七个月突然就变成了什么都想吃。
再看王念,除了肚子能看得出是个孕妇,和以前根本没什么区别,不是做饭就是在喂鸡,精神头她都羡慕。
“趁现在能动的多动动,以后生孩子也少受点罪。”
在眼下医学水平还处于初级的阶段,唯有爱惜自己身体才能少受罪,王念可不想穿越来一遭最后是因难产而结束。
“你这种想法才对头,你看黄小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说起她,我好久没在菜站瞧见人,李燕结婚那天就谢华一个人去也没见她。”
“那姑娘死心眼,认定谢华对她才是真好,其他人说的一概都不听。”刘超仙撇嘴。
按照月份,黄小慧已经九个多月,随时都可能临盆。
越临近生产越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可黄小慧倒好……只听谢华这个“文化人”的话,天天躺家里养胎。
刘超仙不跟黄小慧来往就不来往,徐大姐这个当干妈的却不行。
远方侄女许芬刚出事,她担心干女儿再因为生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放心不下还是先上门去看人了。
结果又是不欢而散,徐大姐路上遇到刘超仙拉着她郁闷地发了好半天牢骚。
“徐大姐说黄小慧胖得……”刘超仙圈起手比划了个大小:“连翻身都难。”
“她未必不清楚做的是错事,可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最后一把黄豆捆完丢进背篓,王念拍拍裤子上落满的豆荚:“后果只能自己受着。”
黄小慧多聪明的人,要不能单身就分得间房子这么些年还能一直留着父亲工位
她心甘情愿被谢华牵着鼻子走,外人说得再多只不过是让自己郁闷而已。
豆荚铺到地坝上,没有农村专门用来打菜籽的连夹,只能用木棒顺着顺着敲。
王念和刘超仙躲在走廊下,边吃葡萄边看两个理工男在地坝瞎忙活。
刘超仙乐不可吱,嘲笑张贵强就像是头第一次下地的黄牛。
王念笑眯眯地将葡萄籽吐到手心里,其实也和刘超仙有种相同的感觉。
两位老父亲在地坝辛苦的捶打着黄豆,四个孩子却在后院商量着等会儿要出去显摆。
显摆……家里种的葡萄。
“书文,葫芦头不是老笑你,咱们一会就拿着葡萄去他家门口吃,馋死他!”张立业噗嗤一声往天空吐出葡萄皮,又忙不迭地往嘴里塞个。
种在后院靠窗的葡萄藤已经结满了深紫色果子,每一串都有施宛脑袋那么大,和去年又酸又涩的小果子简直天差地别。
“王念姨真的好厉害。”吴珍珍斯文地扯下小个果子塞进嘴里,甜得和蜜一样的滋味让她高兴地眯了眯眼:“你们家后院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