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是真?是假,从来?没有变过,一直以来?,全看你们信与不信。”微生溟道,“看来?,掌门终于愿意信了。”
看着楚慈砚这幅幡然醒悟、悔不当初的样?子,微生溟低了低头,心?里也淤起了长叹,但到最后?,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叹气声。
楚慈砚看起来?已经够难受了,对?于翻旧账这件事,微生溟意兴阑珊,并不想说上太多。
当初别人不信他时,微生溟声嘶力竭也想要争一个黑白对?错,今日终于有人愿意信了,他却不再替自己?说什么。
毕竟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陆婵玑”的存在,他想要的已经实现,又?何必再提自己?当年的委屈更何况,被当成疯子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只能是疯话,毫无凭证却想让别人信他,的确强人所难。
微生溟一脸一反常态的平静,和?那个一千年前到处抓着人疯狂想要解释些?什么的他截然不同。楚慈砚见过微生溟当年的模样?,知道区别。他皱了皱眉,不敢细想,被师长误会、被宗门背弃的这一千年,到底让微生溟心?里积攒了多少?失望。
楚慈砚瞬间像是老了几岁,他眼眶微红起来?,问微生溟:“要不要跟我回太微宗……”
玉蝉衣:“!!!”
玉蝉衣咳了咳:“楚掌门,此事应当还要与我师父商量一下吧”
玉蝉衣觉得,涂山玄叶应该不会轻易放自己?的徒弟走吧
要是涂山玄叶轻易就放走弟子的话……那她确实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巫溪兰说过的,要不要由?她来?做师父了。
这话提醒了楚慈砚,他如梦方醒:“对?,对?,是要先问候问候你们师父。多亏了他……”
“那你们师父在哪儿”楚慈砚问。
玉蝉衣心?底一哂,她这辈子撒过的谎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全是在替涂山玄叶撒谎,她面不改色道:“云游四方。”
“好雅兴!”楚慈砚道,“他日,我定要好好去拜访你们师父,好好谢他一番。你们师父喜欢什么”
玉蝉衣:“钱。”
一个喜欢云游四方的修士喜欢钱这着实令楚慈砚心?生错愕,但他很快就接受了下来?,点了点头:“老身知道了。”
他对?微生溟心?怀愧疚,但微生溟那不以为意的态度恰似另一种铜墙铁壁,让他无能为力,只好转头和?玉蝉衣商量起来?。
微生溟抱臂看了他们两人一会儿,对?楚慈砚说道:“我还有话要说,我当年所说的事情并不全面。承剑门刻意掩藏了陆婵玑的存在,要掩盖的并非是她失足坠崖的丑闻,而是……整件事非她自愿。”
“恐怕她就是‘荧惑’出世的关键,也许……”微生溟一边说,一边看着玉蝉衣的脸色,见她脸色如常,才继续说出了他的推测,“……她是祭品。”
玉蝉衣一怔。她诧异看向微生溟。
楚慈砚道:“那那时你带着一身伤,和?满身的‘荧惑’剑气……难道你是想去救人”
玉蝉衣呼吸滞停,心?底波澜骤起。
而薛铮远竖起了耳朵在听。
微生溟叹息道:“终究是我败给了’荧惑’,我是想救,但没能救下来?。”
楚慈砚本能皱起眉头:“既然如此,那陆子午又?为何会想用禁术将?一个祭品复活”
微生溟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见的阴翳,他道:“因为那毕竟不是祭品,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想复活她的,不是陆子午,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楚慈砚问,“谁”
他的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不是陆子午,那陆子午跳出来?的行为就是顶罪,陆子午能为谁顶罪只有她的儿子。
而微生溟也在此时道:“能让陆子午不惜押上自己?的名声顶罪的,还能有谁”
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沉闷下去。
怕楚慈砚又?一次不信微生溟,薛铮远道:“楚掌门,此事我可以做证。”
楚慈砚拧着眉负起手来?,满脸思虑与考量。
良久后?,他道:“听上去,这承剑门里,藏了不少?事啊。”
微生溟并不喜欢他这种语焉不详的感慨,他道:“接下去,会有人去揭露承剑门的丑事。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太微宗是掺和?进来?,放网捞鱼,还是说,将?自己?置身事外,去等河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路要如何走,掌门可以做个决断了。”
楚慈砚沉吟片刻,目光扫向薛铮远,他道:“薛少谷主接下去什么打算”
薛铮远忙道:“等五宗会试之后我就不会再留在此处打扰,这就不劳楚掌门费心?了。”
眼里却明显有几分茫然。
薛铮远并不知道自己在五宗会试结束之?后?要去哪儿,他自己?是想留在不尽宗,做远铮的日子比做少?谷主要舒心?自在多了,每天都可以一门心思地查妹妹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用管风息谷里那些弟子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