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也一样会进医院洗胃,也会中毒昏迷。
那一刻,纪宇麟细思极恐,不寒而栗。
朝雨,你不要这样子,有话咱们好好说,把事实说出来,咱们平心而论,就事论事。
纪景川的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水,但是他依然佯装淡定,他并不希望影响到自己儿子纪宇麟的成长,但是却也不得不面对那样的现实。
那一天的他,突然清醒了。
醒在乔朝雨近乎癫狂的表情里,醒在乔浥尘的中伤里,醒在为人的道德底线里。
那是纪景川最后的爱的彻底流逝。
一次是因为那个女经理,他不过以为只是乔朝雨的争风吃醋而已。
而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
乔朝雨冷笑了一声,面容虽然美丽,但是却格外的瘆人。
朝雨,你冷静点儿,我们有事儿说事儿,这么大的事儿,不是靠你们抵赖就可以结束的。
纪景川的语气依然不平静,但是他在极力的保持自己的平静。
纪景川,你混蛋,你就是移情别恋。
乔朝雨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妈妈,你不要骂人好吗?我们先解决问题。
纪宇麟已经长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他想尽力去解决问题,但是他也觉得害怕。
害怕那两天发生的事儿,害怕那样的,似乎是从未见过的乔朝雨。
他鲜少见过她那样的歇斯底里,充满怒气。
纪宇麟,你混蛋,你是在给你的妈妈找事儿你知道吗?你不孝!你个不孝子。
那一日的乔朝雨,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变得歇斯底里。
夏云霏,都是因为你,你来了之后,我弟弟喜欢你,我妈妈喜欢你,我爸爸喜欢你,我儿子喜欢你,我老公也喜欢你。
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嫁到我们家里来。
你好好的在你的北城不好吗?
非要嫁给我弟弟,还和你自己的家庭决裂,生下这两个孽种,你真是个害人精,还生下了两个害人精。
她满脸的气愤,完全语无伦次,近乎精神失常。
你是不是有病?
乔梨初的刀扎在了乔朝雨的肩膀上。
十二岁的乔梨初面色平静的说:痛吗?我也觉得痛,可是,要不是你把这个贱人放进来,我就不会痛,幸好啊,我还活着,我妈和我弟弟也都活着,今天啊,我们就慢慢算账,不着急。
你也不用这么发疯,就你做的这些事情,后面有你发疯的。
那一刻,乔梨初很恨。
可是乔朝雨突然抬起了脚,一脚踹倒了乔梨初。
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扫把星,没福气的命。
生你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被承认,当初还不如把你丢出去,真是个垃圾。
你妈也是个傻逼,傻逼,为了你这么个贱人,居然闹出来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想欺负我,想杀我,我告诉你,没门。
她红着眼睛,流着眼泪说道。
苏暮寒直接上来就是一脚,把乔朝雨踢的老远:你踏马的再嘴贱,老子不介意把你的舌头给割掉,傻逼。
乔梨初原本没有表情,但是那一刻她笑了。
姐,你别说了。
乔浥尘大声喝止到,他其实很痛苦。
看来,我手上这个东西没有用对吧,你的嘴闭不上,脚也管不住。
孟弦一对准乔朝雨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你开啊,你敢吗?你敢吗?你敢随便开吗?你不敢。
那一刻的乔朝雨笑了笑,笑的充满鄙夷,且无所畏惧。
老孟,别。
乔清平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
他确实怕,怕影响到孟弦一,也怕乔朝雨就那样死了。
那一刻,为人的三观和当爸的心情一起交叠。
孟弦一确实没开,因为他的确不敢,也不能。
那不是战争年代,好人之所以是好人,是因为有他们有道德,有底线。
纪宇麟从这样的梦境里醒过来的时候,手心手背都是汗。
他大口的呼吸着,无力的靠在床边,情绪完全凌乱。
从前未成年的那个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青年,时间过去了十三年,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可是他依然是他自己。
他流下了眼泪,只觉得心很痛“上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要这样对我的亲人啊。”
而在隔壁睡觉的乔朝雨,梦里什么都没有,她睡的很香。
天上的云漂浮了时光,月光与日光是不同的颜色漫长。
荷花在风中零落,岁月在指尖斑驳。
夏思归半夜醒来,上了一个厕所,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打开了手机,看着夏恪一的照片。
从刚出生的婴儿时期,她那时候就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到后来的慢慢爬,到会走路,会说话,会念古诗词,上幼儿园,跳舞,学古琴,长笛,长箫。
她从一个婴儿慢慢长大,他也从一个中年人变成了老年人。
从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就惦记她。
这么多年,他一直爱她,也永远爱她。
“老头子,又看照片呢,赶紧睡吧。”苏华胥突然醒了,看着他来了一句。
“大半夜的怪瘆人的。”夏思归连忙合上了手机。
“到底是谁瘆人啊,绿色的屏幕照亮绿色的脸,还好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不信鬼的,否则真的能被你给吓死。”她噗嗤一笑,翻了个身。
夜色如水,人们也在梦中与记忆里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