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顶层摆着红宝书与杂交稻种,底层却压着田家祖传的雕花木匣。
新旧交织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时代的矛盾。
粮仓的隔间里,陆明远看见小姑娘飞速藏起一双绣着并蒂莲的鞋垫。
那一抹鲜艳的色彩在灰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
后半夜,万籁俱寂,整个村庄都沉浸在深深的梦乡之中。
然而,查夜的民兵却依然尽职尽责地巡逻着,他们手中的手电筒不时发出明亮的光束划过窗棂。
屋内,陆明远正专注地用艾草水给小姑娘泡脚。
微弱的煤油灯光芒摇曳不定,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那张“农业学大寨”的奖状上,形成一幅独特的画面。
男人轻轻地伸出手指,温柔地抚过田金凤脚踝处那道陈旧的伤疤,似在触摸一段被岁月遗忘的记忆。
伴随着这轻柔的动作,他压低声音说道:
“秋后公社要推梯田改沼气的典型……”
话语未落,只听得梁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紧接着半截鲜艳的红绸骤然坠落下来。
原来,日间那场热闹非凡的婚礼所用的绸花不知何时已经散了架。
此刻恰好掉落在两人交叠的膝盖之上,像是一场悄然降临的无声仪式,将他们的命运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尚未穿透晨雾的时候,晒谷场上就已经响起了清脆的上工哨声。
田金凤迅速起身,熟练地重新编起自己那长长的辫子。
她发间别着的那枚铁制稻穗,在不经意间沾上了些许草屑。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它所散发出来的朴实与坚韧之气。
与此同时,陆明远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当他伸手摸向中山装口袋时。
惊讶地发现原本放在那里的钢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小姑娘连夜精心缝制而成的布帕。
仔细看去,只见帕角处绣着一幅简略的大石陂村地图以及那若隐若现、模糊不清的外滩轮廓。
仿佛正在默默地诉说着两人对于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内心深处的挣扎。
田老支书一早便用水,冲淡了昨夜泼在门槛的鸡血。
[注:泼门槛鸡血替代传统火盆仪式,鸡血混着公社猪圈消毒水,既破";四旧";又防瘟。]
老人背对着新人磨着镰刀,磨刀石上的水痕蜿蜒流淌。
新的一天开始了,生活仍在继续……
╰(‵完′)╯
知青,一个曾经响彻神州的名字,一个令共和国骄傲而又尴尬的名词。
哼哼很喜欢历史,在写知青上山下乡这一时期时,查了很多资料,主要是为了追求纪实性,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浪漫主义。
女主1954年出生,所以八岁时看到跳神的巫婆被公社干部进行批斗处死属正常现象。
[注:批斗行为在中国历史上的特定时期尤为突出,这些时期包括土地改革时期和文化大革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