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答道:“今日清晨,马夫传信过来,说是菡茱小姐一早便前往了庄子上,去探望靖安侯家的世子。”
“继续密切关注,一旦有新的动向,立刻回来禀报。”晏芙蕖语气坚定地吩咐,心中却暗自感叹,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岂料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遵命,大小姐。”芒种领命,心中却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提及一件事,“大小姐,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晏芙蕖微微皱眉,对芒种如此吞吐不禁感到好奇,“你我主仆多年,有何事不可直说的,但讲无妨。”
在微弱的晨光中,芒种略显忐忑地低声诉说:“大小姐,仆婢心中惶恐,既担忧您动怒,又生怕您被蒙在鼓中。”
晏芙蕖闻言,立刻端坐得笔直,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快说,别吞吞吐吐!”
“遵命,大小姐。”芒种恭敬地回应,随即便凑近了些,“就在不久前,老夫人擅自取走了账上的一百二十两纹银。”
晏芙蕖闻言,怒火中烧,愤然拍案而起,“明日便是发放月银之期,她竟将全部银两一扫而空,纪家上下几十口人的生计如何维系?”
“那账房先生呢?我早已叮嘱过他,无我的亲笔对牌,任何人不得擅动银两。”
芒种答道:“账房先生此刻正外出与商家核对账目,老夫人却手持利斧,强行砸开丈夫的房门锁,将银两劫走。”
“这……”晏芙蕖气得面色铁青,胸中翻涌,“家贼难防!何等无耻之徒竟敢如此行事?”
她痛苦地干呕,呕吐物洒了一地。
芒种见状,慌忙呼喊:“快来人啊!速速请大夫。”
“不必了,请大夫又要破费。”晏芙蕖无力地挥手,心中满是苦涩。
她觉得自己犹如一个笑话,连请医问药的费用都需节省。
芒种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大小姐,您上月月事未来,如今又频繁干呕,莫非是怀有身孕?”
听到这话,晏芙蕖顿时愣住,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再次感到一阵恶心,“去我首饰盒里取些银两,延请一位名医来。”
丫鬟迅速清理了现场,晏芙蕖清理了口中的异样,随即上床静养。
不久,医生莅临,仔细把脉之后,确定无疑地告诉她确实有孕在身。
就在这个时候,纪胤礼恰好归来。
“爱妻,你身体不适吗?”纪胤礼关切的询问。
晏芙蕖脸上泛起一抹羞红,“相公,你即将成为一名父亲。”
纪胤礼闻言,开怀大笑,“好极了,府中上下都将得到奖赏!”
晏芙蕖对芒种递了一个眼色,神色凄然,目光低垂,并未因为怀孕的消息而露出喜悦之色。
芒种立刻领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少夫人,即使您对我心生愤怒,责罚于我,我也要说出心中的实话。”
“芒种,你这是在胡闹,快出去,不准再提此事。”晏芙蕖眼眶泛红,急忙阻止。
纪胤礼目睹此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怀胎是喜事,芙蕖,难道你不期待为我诞下后代吗?”
晏芙蕖喉咙发紧,连忙摇头,“官人,我心中只有你,怎么会不愿意为你孕育孩子呢?只是……不说也罢,官人,你最好不要知道,以免动怒。我再坚持坚持,总会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