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指挥使大人,您是否有所误解?我们原本不是在追查永定侯府的疑案吗?怎么无缘无故,竟然踏足了我们护国公府的门槛?”
郝仁虽已过不惑之年,却从未遭遇过如此令人震撼的场面,他焦急得眼眶泛红,几乎泪珠欲滴,拼命想要为自己洗脱嫌疑,“我已与江姝解除婚姻,这还是圣上亲笔签署的旨意。永定侯府的所作所为,与我们护国公府有何干系?您瞧瞧,护国公府如今已是一片凄凉,江姝离婚回归家族时,将她曾属于永定侯府的财物尽数带离。若你们想要彻底查探永定侯府,在我们这里恐怕难觅端倪。”
姬宬这时却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我们正是来调查护国公府。”
郝仁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脚步踉跄,“这……这是何道理?”
他原本以为护国公府之所以被搜查,是因为受到永定侯府的牵连,但听到姬宬如此一说,才意识到事情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百思不得其解,护国公府如今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躯壳,既无金钱财富,又无权势地位,究竟有何秘密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地搜寻?
在思绪翻涌之际,他怎能想象江鼎廉那般,凭借掌握的军权,公然举起叛旗,颠覆朝纲?
然而,对于他的探询,对座的姬宬却选择了缄默不言。
郝仁内心不禁暗暗咬牙,从宽大的衣袖中缓缓取出那尚有余温的银票,巧妙地利用衣袖的遮挡,悄无声息地将一叠银票向姬宬递去。
他耳闻,这位新近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生活尤为窘迫,居于陋巷之侧,出行时更是节省至极,连铜板都小心翼翼地使用,连一丝碎银都难以掏出,显然是手头拮据。
果不其然,姬宬在瞥见银票后,毫不犹豫地接过。
“是在贿赂我吗?”他语气冷淡地发问。
郝仁心中暗自腹诽,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简直就是块顽石,尽管位居显赫,却手段单一,不知如何利用职权捞取银两,过得如此清苦。就连对话也是直截了当,不知圆滑,似乎不怕招来非议。
“正是,还望大人笑而纳之,为我略透一二风声。”尽管心中不快,郝仁面上依旧保持着谦卑的笑容。
然而,姬宬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银票,语气冷硬地说:“在锦衣卫中,若指挥使收受贿赂,其罪责加倍。”
郝仁当场愣住,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在官场的潜规则中,暗地里塞送银两和银票这类事情,岂能如此不加掩饰地摆上台面?
人们不都是暗中接取,默默收下那些银票,悄无声息地交换信息,若是不接受,便装作此事从未发生?
他甚至曾猜测姬宬可能会私下吞没银票,而对他的消息守口如瓶,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名声狼藉的锦衣卫竟然会显现出如此……清廉正直的一面?
郝仁心中暗骂不已,将姬宬的祖宗十八代一一诅咒了个遍,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姬宬一直过得如此捉襟见肘。旁人充当爪牙,背负恶名,暗中捞取好处,而他却只是做尽恶行,却从不沾染分文。这简直脑袋进了水!
锦衣卫们在府内四处搜查,翻箱倒柜,郝仁则手笼在袖中在庭院中踱步,心中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