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早已洞悉圆通方丈心中的如意算盘,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然而表面上,她却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摸样,语气中透着不解:“这鬼胎还需镇压超度吗?”
话音未落,她那双纤巧的玉指微微一收,手中金光猛然一紧,竟硬生生将那团漆黑的鬼胎撕裂,化作无数碎片,随风消散!
圆通方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心中则为之一震。
这手段,端的霸道非凡!
江颂宜手中空空如也,她轻轻拍了拍衣袖,似在拂去尘埃,然后语调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如此。”
江鼎廉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他对这位自诩高人而企图篡夺他女儿成就的怪僧早已忍无可忍。他忍不住夸赞道:“毕竟是我女儿出类拔萃!这秃头和尚,居然将超度鬼胎说得如此艰难,而我女儿仅需轻轻一捏,便将这妖魔鬼怪制服!依我看,你这荣恩寺的主持也该让位,把位置让给真正有才之人。”
江颂宜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玩味。
【让位?难道父亲是希望我皈依佛门吗?】
江鼎廉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可从未有过这种念头!毕竟,他对女儿的宠爱有加,更不用说许氏知道了,恐怕会愤怒到挥刀相向。
【这真是太美妙了!不仅能潜心修炼玄学,还能掌控那座富甲一方的佛寺。如果真的能成为荣恩寺的主持,那便好了。虽然秃头略显不雅,但若能获得特许,以带发修行之姿行走江湖,那也未必不可。说不定在太白山还能时常遇见师父,若是能将母亲也一同带去,那真是美事一桩!】
江鼎廉被江颂宜内心的独白惊得心惊肉跳!
他刚刚才将紫嫣郡主和公主送往荣恩寺进行带发修行,怎么可能忍心再将女儿和儿媳也送去那里呢?他心中暗想:
【我可不想家中再添两位尼姑,这样的念头,我还是尽早打消为妙!】
于是,他急忙收敛心神,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
圆通方丈面对江鼎廉辛辣的嘲讽,那平日里的从容不迫此刻似乎也有些难以维持。
“阿弥陀佛,永定侯或许未知,贫僧所言之超度,乃是将鬼胎之怨气化解于无形,引导其入轮回之道,使其来生不再背负怨气降生,得以在红尘中享受幸福与美满,这正是我佛悲悯众生的胸怀。”
他轻轻捻动手中的佛珠,神色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悯,目光在江颂宜身上略带责备之意:“江小施主此举,固然一时解决了问题,但未免过于残忍,令那鬼胎即刻灰飞烟灭,永无轮回之机。那鬼胎尚年幼无知,理应给予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修行者应怀有一颗仁慈之心,江小施主青春年少,修行之路尚长,不应心怀如此重的杀机。”
此语一出,立刻凸显出江颂宜的冷酷无情,而圆通方丈则显得仁慈满怀。
江鼎廉虽然是个不谙文墨的粗人,对于那些拐弯抹角的理论不甚了了,但圆通方丈的这番话,却让他感觉异常别扭。
江颂宜听后,更是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真是冠冕堂皇的‘心怀慈悲’!这不就是紫竹先生话本中的那种伪善者吗?只知空谈仁爱与善良,却对现实情况视而不见,站在道德高地指责他人,要求别人以德报怨,以此彰显自己的高尚与慈悲。】
江鼎廉聆听江颂宜内心的声音,深感她的话语真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对于紫竹先生的言论,他暗自觉得颇含深意,心想改日一定要购置几本,好好品味一番。
江颂宜则仿佛虚怀若谷,虚心请教道:“照圆通方丈所言,我拯救生灵、驱除妖邪,难道,反而铸成大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