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丰神俊朗,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缓辔徐行,正思索着这一路的行程安排。
鄂敏风风火火地追来,差点跟他撞在一起,“傅大人,我觉得,我的耳朵好像有问题?”
傅恒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勒住缰绳,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鄂将军,我觉得,你不是耳朵出问题了,是脑子有病。”
鄂敏被怼了也不生气,仿若没听到那刺耳的话。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憨直的兴奋模样,凑上前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傅大人,刚才我在皇上的马车旁护卫着,我听见皇上的马车里传来了歌声。”
傅恒微微仰头,神色淡然,随口应道:“萧妃娘娘和紫薇格格都是会唱歌的,萧妃娘娘给皇上唱个曲而已,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鄂敏一听,环顾四周,见无人留意,又把声音压得更低,“傅大人,那如果这曲子不是萧妃娘娘唱的,是皇上唱的呢?”
傅恒闻言,手中缰绳差点滑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失态地勒停了马,大喊了一句,“什么?”
这一下太过突然,引得周围马匹一阵嘶鸣。
众侍卫不明所以,纷纷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傅恒。
傅恒顿觉尴尬,脸上一阵发烫,忙佯装镇定,轻咳一声,指了指马蹄,圆谎道:“没事,大家继续走吧,刚刚马踩到石子了。”
待队伍重新启程,他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疑惑,转向鄂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鄂将军,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太听清。”
鄂敏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睁得更大,满是求证的渴望,“刚刚唱曲子的不是萧妃娘娘,是皇上。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所以我才怀疑,我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呀!”
傅恒心中亦是震撼不已,他与皇上相处多年,深知皇上的脾性,可今日这事,实在超乎想象。
但他很清楚鄂敏的耳朵,不会有问题,也就是说,真的是皇上在唱曲子。
傅恒嘴角噙着一抹苦笑,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鄂敏的肩膀,“鄂将军,你应该没听错,那曲子就是皇上唱的。
行了,咱们也别说了,你赶紧回皇上身边去护卫着吧。”
鄂敏仿若梦游一般,浑浑噩噩地纵马回到马车旁守着。
他抬头望向那辆华丽的马车,心中五味杂陈,此刻,他好像有点明白傅恒刚才所言“咱们这一路上有的熬了”指的是什么了。
皇上对萧妃娘娘这般宠爱,往后这一路,怕是各种超乎常理之事都会层出不穷。
皇上乃天下之君,他们身为臣子,唯有奉命行事,又岂敢多加揣测、妄议是非?
想到这儿,鄂敏挺直了腰杆,握紧了刀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继续履行自己的护卫之责。
马车辘辘前行,车身微微摇晃,车内的萧云慵懒地靠在乾隆的肩头,双眼半眯,沉浸在这片刻的悠然之中。
乾隆那嗓音低沉醇厚,宛如山间潺潺的溪流,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悠悠地在狭小的车厢内流淌开来。
萧云听得入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白皙的手,随着节奏轻轻拍动,还时不时兴奋地挥舞一下,脆生生地喊着:“弘历,唱得不错,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