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朵颜的指尖突然点在童溪眉心,朱砂痣泛起微光:\"臭小子,真当姐姐是俗人?\"
她从檀木匣里取出枚冰蚕丝囊,\"雪域冰蚕吐丝时裹着月光,百年才得这一寸——你可知女子及笄礼上若用此物束发......\"
十六日后,六月初七。
傍晚,莫府后院,莫镜楠正对月梳妆。
\"小姐,浴汤备好了。\"
“好……你下去吧!”
待屏退侍女,莫镜楠愁容满面,对镜抽泣。
妆台下压着那封父亲午后送来的聘书。
“西陵城,何府……何康宁……”
莫镜楠伏案低啜,“你是谁呀,我都不认识,什么人品贵重,什么门当户对!”
她将聘书撕得粉碎,哭花了妆,“娘……我好想你,你若在,怎会忍心看镜楠嫁给素未蒙面之人!”
六月初八,既是莫镜楠的生辰,又是母亲往生十年的祭日……
铜镜映出少女哭红的双眼,莫镜楠颤抖着取出妆匣最底层的鎏金木盒。
这是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及笄礼,十年间她始终不敢开启。
\"咔嗒\"一声,月华顺着盒缝流淌。
素白锦缎上躺着一支碎玉簪,断裂处用银丝缠绕成霜花纹路。
碎玉触手生寒,莫镜楠突然听见遥远的水声——是母亲院里那口青石井!
记忆如潮水涌来。
十年前的今夜,八岁的小镜楠躲在垂花门后,看着父亲将聘书摔在母亲面前。
\"西陵公孙氏明日便来下聘,你身为莫家主母......\"
\"主母?\"
母亲的笑声比碎玉更冷,\"十年前你也是这般骗我喝下合卺酒。\"她拔下新婚时的鸾凤簪,\"今日我便把莫夫人这头衔还你!\"
寒光掠过脖颈的瞬间,碎玉簪撞上青石井栏。
母亲最后望向她的那一眼,化作此刻镜中倒影。
\"小姐!老爷让您试嫁衣......\"
门外响起侍女惊慌的呼声,莫镜楠握紧碎玉簪,暗自有了主意。
六月初八寅时,莫府中庭铺满猩红毡毯。
莫镜楠却着一身缟素立于廊下,手中碎玉簪抵住咽喉。
\"胡闹!\"
莫老爷一掌击碎汉白玉栏,\"西陵城迎亲使已到百里外,你.…..\"
\"父亲可还记得今日也是母亲忌日?\"
莫镜楠手持她的“凝霜剑”,猛的抵在自己的咽喉。
\"十年前您用合欢酒骗母亲上轿,今日不妨再灌女儿一杯?\"
正厅突然阴风大作,童溪捧着鎏金匣撞开朱门:\"云梦城童溪,贺莫姑娘及笄之喜!\"
少年青衫染血,显然刚冲破府外结界。
\"区区散修也敢阻阐教法旨?\"
何府迎亲使冷笑挥手,十八尊金甲力士破云而降。
童溪开启兵解,幻心,八荒,催动蛟龙内丹硬接一击,口中鲜血染红冰蚕丝。
“童溪,快走!”
“不走!师父说……剑修落子无悔,我还没拔剑,怎么能认输?!”
“蜀山听雨阁?一个没落的宗门弟子,也敢在阐教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