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呼吸了怎么办?”
“掐人中,用力掐,多掐几次,直到有气儿为止。”
“拿一片千年人参放舌苔下含着,快点快点儿!一定要千年人参,少一年都不行!”
“药王谷的灵药来了没有?”
“在这儿!”
“融入水里喂下!”
时至深夜,天启皇宫的某处宫殿内灯火通明。
太医、宫人们出出进进,忙得脚不沾地。尖叫声、呼喊声、哀嚎声吵成一片,现场闹哄哄的。
瑾宣面色阴沉地盯着房门,声音里的寒气比外面的露水还重,“救不活七皇子,你们统统去陪葬!”
“是!”
在场众人心脏齐齐一颤,惶恐地应了声,脚下步伐愈发快速。
他们不敢哭丧着脸,表露出心底慌乱,生怕触碰到瑾宣大监的霉头,还没救回七皇子就被拖下去砍了。
纷杂的脚步声连绵不绝。
洛青阳手执长剑,站在宫殿的角落里,神情担忧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儿。
生来病弱的小男孩脸颊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他双目紧闭,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任凭太医们使尽浑身解数,亦不曾动弹半分。
洛青阳的眉越拧越紧,忽然间一个宫人不小心撞到他。
“洛都统息怒!洛都统息怒!”那个宫人连忙跪下磕头。
洛青阳全副身心皆系在七皇子身上,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去忙你的。”
“谢洛都统!”宫人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猫着腰低着头退出寝殿。
他前后脚刚踏出去,寝殿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七皇子殁了!”
一听这话,宫人加快脚步,趁乱离开。
殿内,洛青阳膝盖一软,险些当场跌坐到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踉踉跄跄往后退,哽咽地喃喃:“不可能!七皇子白日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怎么如此突然……”
瑾宣脸色漆黑,闪身来到床边,亲自给七皇子把脉。
指腹下静寂无波,像是冬日萧瑟的荒野,一望无际的苍凉、冷清。
他嘶了声,触电般飞快收回手,心扑通扑通狂跳,“洛都统节哀!杂家去禀报陛下,这里还需你坐镇。”
洛青阳眼眸赤红,摇曳烛火反射出眼底的点点泪光,“有劳……公公!”
待瑾宣走远,他晃晃悠悠地靠近床上的小人儿。
距离一步步缩短,心脏一寸寸收紧,紧到快要窒息。
洛青阳吸了口气,握上小人儿已经冰冷的小手,一滴泪倏然落下。
“明明白日还缠着我要学武的,起来啊,起来,我现在就教你,马上教!”
处处透着怪异,他深知和天启城的权谋脱不开干系,更加愤慨。
为什么、为什么连个病弱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那些人该死!
洛青阳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浓烈杀气,誓要替七皇子报仇雪恨。
宫人们感觉有一把刀悬在头顶,随时会掉下来砍断自己的脖子。他们身体抖若筛糠,缩到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
床边只剩洛青阳。
他坐下,抬手轻轻整理小人儿鬓角凌乱的发丝。
蓦的,腕带上有一团硬邦邦的凸起膈到皮肉,微微刺痛。
洛青阳眸光一沉,回忆了下,似乎是那名宫人撞到自己后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