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的内容在脑海里翻腾滚动,云沧司农怒不可遏。
药王谷夜鸦偷偷研习药人之术,先是拿南安城百姓试药,后前往唐门制作金身药人。
天下毒药,温家第一,唐门第二。
有了唐门毒药的加持,药人之术威力大增,一般的武者恐难以对付。
唯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叫醒古尘,让他收拾自己惹出的烂摊子。
云沧司农恨得牙根痒痒,无奈还是得伺候古尘。她端起温水,喂古尘喝几口,又拿棉花沾水,擦拭他干裂的嘴唇。
做完这些,云沧司农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
“人老了,经不起折腾,剩下的活儿交给懂行的来做。”
叫来最信任的长老,她把丹药交给对方,嘱咐他每日喂一粒,一天三次按摩手脚,保证古尘醒来后能自由活动。
长老领命,自即日起便住在地下室守着古尘。
云沧司农忐忑的心稍稍稳定一些,扶着老腰走出地下室。
“师父!”弟子在书房恭候。
随信而来的有两瓶丹药,一瓶是给古尘准备的,另一瓶用于治疗萧若风的寒毒。
云沧司农思及天启城的变故,太阳穴一阵抽痛。
“这帮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不知所谓。你下山一趟,把丹药送到百晓堂。无需多言,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是!”弟子恭敬地接过药瓶,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会儿。
云沧司农叹气,“说吧。”
弟子这才敢吐露心声:“唐怜月是天启城的玄武使,暗河与其勾勾搭搭,是否会牵连到小师妹和司农署?”
云沧司农目光沉沉,落在药瓶上,“百晓堂姬若风替琅琊王求的药。”
听到“琅琊王”三个字,弟子当即皱起眉头,“琅琊王是天启城的风暴中心,小师妹和他走得近,势必会遭受无妄之灾。”
把责任全归咎到琅琊王身上,云沧司农不赞同。
她拍拍弟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导:“风暴中心从不属于某一个人、某一个势力,总体而言是人类的野心挑战人类的巅峰。”
人性慕强。
这个慕包括佩服、仰慕、追随、崇拜、打压、消灭。
“没有利益冲突的是正面慕强,有利益冲突的叫取而代之。皇帝、权臣,都是下面人争相撕扯拉拽的对象。
没有琅琊王,也有别人,不是避开了就能万事大吉的。”
弟子深感汗颜,“师父,是我浅薄了。”
云沧司农摆手,“人世间啊,就是个见招拆招的地方。你速速去吧,切记不可爆出琅琊王,徒生事端。”
“弟子受教。”弟子退出房门,快马加鞭地赶往最近的百晓堂驻地送信。
咚咚咚!
云沧司农的手指叩击着桌面,脖颈微扬,望向院中姹紫嫣红的菊花,思绪渐渐偏远。
宝贝侄女做事一向目标明确,此次千里送药,绝不可能是出自什么同门情义。
莫非,琅琊王的生死存亡也关乎这个世界的安宁?
“来人!立刻召集众长老和弟子,我有要事相商。还有,找一份详细的天启势力关系图。”
她起身往外走。不管是不是,琅琊王于北离至关重要,提前布局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