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盯着杯中浮沉的茶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权衡片刻之后，沉稳地说道。
“要不去寺庙借住？反正乡试开考前一天，咱们就得提前入住贡院，到时候住哪儿都一样。只要地方清净，能安心备考就行。”
他顿了顿，眉头微皱，一想到乡试的考试流程，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一想到要连考九天，中间就休息两天，咱们得在贡院考棚待九天，我心里就自哆嗦。”
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手指不自觉地抓了抓头发。
乡试不仅考能力，更是考验身体，而且考的内容量大，没有好的身体，根本撑不下来。
“休息的两天，就是给咱们缓一缓，松口气的，住哪里没太大影响。”
孙文石继续道，他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脸上恢复了几分从容。
“寺庙的吃食估计也就跟县学差不多，不如省下房钱出去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他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显然对这个主意颇为满意。
湖州公馆虽说价格不算太贵，一个人住下来花费大约三两银子，但那是要欠人情的。
考不上也就罢了，若是考上了，将来就得回报同乡商人，到时候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虽说手头比不上林向安充裕，但也没到清贫的地步。
孙文石摸了摸鼻子，语气颇有些感慨：“说实话，能一次考上，机会实在太渺茫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目光落在街上来往的考生身上，不乏须发皆白的老者，有的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有的背着行囊，脸上满是疲惫，甚至有些人看起来已然参加过数次科举。
“街上来往的考生，我也留意过了，不乏须发皆白的老者，甚至有些人看起来已然参加过数次科举，能一次就中举，那是极少数。”
再加上浙江省这一科乡试的竞争实在激烈，全省至少两三千人赶考。
但录取举人的名额却不到百人，这还包含副榜的五到十人。
实际往往人数更少，名额有严格的限制。
孙文石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冷静。
“而这百人名额中，大多被绍兴、宁波、杭州、嘉兴给包揽了，这四个府就占了近八成名额。”
虽然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浙江省共11府，剩下7府才占两成名额。
湖州府教育文化水平，比剩下的六府稍微好点，还能有几个名额。
顿了顿，孙文石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湖州府的名额少之又少，连杭州府作为省城，都被绍兴、宁波稳稳压了一头。”
这些情况，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压根不是秘密。
“这样惨烈的竞争，这次更多的是来历练，还是能省就省吧。”
杨辉闻言，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微凉，薄荷的清香在唇齿间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