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肆不仅贩卖书籍，更是贩卖消息。
尤其是与科举相关的情报，许多考生都会来此打探风声。
林向安与林远走进书肆，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摆放的书架，各类典籍、时文策论一应俱全。
柜台后的田掌柜正忙着清单账单，伙计们穿梭于书架之间，给书生们介绍，热闹非凡。
刚进门，就被一个眼尖的伙计拦住了，客气地笑道，“两位公子，可要买点什么？”
林向安没有开口，林远上前询问道，“可有最新的拟榜？”
那伙计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摇头道。
“公子，我们这儿是书肆，卖的都是正经书籍，可不卖什么拟榜！”
林向安挑了挑眉，心下了然。
他之前就纳闷赌坊怎敢做的如此嚣张，这不是直接打官府的脸吗？
外人都知道书肆有拟榜，但偏偏来问，伙计却说不卖。
怎么可能真的不卖？
原来都是搞地下党，肯定靠黑话接头。
一时也不清楚这行业黑话，不过林向安自有法子。
随即不动声色，附声到林远耳旁：“阿远，给他点碎银。”
林远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从袖中摸出两枚碎银，装作拿书时，悄悄递给了那伙计。
伙计眼皮微微一跳，目光扫过银子，又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嘴角一喜。
快速接过了银子，塞进了衣袖里，便笑着说道：“原来两位公子想买《论语》珍藏版注解，请随我来。”
说罢，带着两人穿过书架，来到书肆后方的一间雅室。
他推开门，示意两人进去，自己则回身关好房门，确保外头无人窥探，这才压低声音道：“客官若真想要买，那得照规矩来。”
这还真是套路深。
半遮半掩最是勾人心，难怪大家心甘情愿上钩的。
林向安神色淡然，轻声问道：“什么规矩？”
伙计微微一笑，语气客气又含蓄：“我们书肆只卖书。”
话虽如此，他却故意顿了一下，随即补充道：“不过，公子若是买书，自然会附赠一些额外的东西。”
林向安心中了然，这书肆做的是暗地里的交易。
表面上卖书，实则以此掩盖真正的买卖。
这规矩很简单：只谈书，不谈榜。
即便事后有人追查，也能推得一干二净，手法滴水不漏。
林远闻言，皱眉道：“这不就是变相卖榜单吗？”
伙计闻言，笑意更深，语气意味深长。
“这位公子，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只是卖书，至于二位想要的是什么，那就得看选的是什么书了。”
林向安目光微闪，扫视书架，心中已然明白。
书只是幌子，价格不同，附赠的东西自然也不同。
随手抽出一本《某房荐卷精华》，林向安轻描淡写地问道：“这本如何？”
伙计扫了一眼，笑道：“公子好眼光，这本十两，不过附赠的东西较为普通，怕是难入客官法眼。”
翻译过来，这不过是些坊间传闻，真实性存疑。
林向安微微颔首，又换了一本《时务策宝典》。
伙计眼神微变，嘴角笑意更深：“这本稍贵些，三十两。附赠的内容也相对有价值，比如前几科的考场风评，以及某些主考官的偏好等等。”
林向安不置可否，继续翻看，目光落在一套《四书珍藏版注解》上，随口问道：“那这套呢？”
伙计眼神一凛，旋即笑道。
“公子眼光独到。这套书是珍藏版，所附注解收集不易，极具参考价值。更难得的是，我们特制了一款书匣相赠，书匣设有夹层，内藏机关，需按特定顺序推拉才能开启，非常适合收藏贵重之物。”
林向安轻轻一笑，这一番话说得漂亮。
贵重的消息，自然需要匹配同等精致的包装。
他微微挑眉，随意问道：“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