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官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一醒来就接到韩杨的电话。
“恐怕您得来一趟连怀居。”
这话搁谁听了都得心头一跳,何况是红官。
红福早饭端过来时,就见先生匆匆披衣出门去。
“我去一趟连怀居。”红官丢下一句话就径直出门,自己开车奔去连怀居。
火急火燎赶到连怀居时,却看到客厅里韩杨和计承正摁着人换药包扎……
红官脚步忽地顿住,心漏跳半拍,思维和情绪卡壳了般,运转不畅。
呼喘的声音颤巍巍,话还没说出,就被转身取针的韩杨看到了:“来得正好。”
连古歪头看去,对上红官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忙将一只没受伤的手推开两人,随即站起了身,“……我没事。”
这三个字说出口怎么不会咬到舌头?
红官心头大石骤然落下一半,没说话却黑目沉沉地盯着连古,看他心虚地将绷带拆开到一半的伤肢藏到身后,就快步走了过来。
他周身裹挟着热气涌来,见势不妙的计承和韩杨都识相闭了嘴,不约而同地各自后撤了一步。
“不是说没事吗?”红官抓住连古那只企图活动以展示无碍的手。
这只手靠近肩膀位置中了弹,绷带松松缠绕着,拆解到一半,但因刚才的挣扎活动,贴肤的纱布已被脓血浸透,看得出是之前就已经黏连着皮肤了。
红官定视伤口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不明情绪涌动着。
没等连古狡辩,韩杨就相当及时地尽数交代了——
“是枪伤。好在处理得及时,弹片没有残留,但护理得不到位,耽误了两天时间,现在伤口感染严重,得做清创处理。”
可想而知,跟一群不要命的毒贩拼,在枪林弹雨中能存活下来,已经是相当不易了,怎么还能奢望毫发无损?
不过看连古这架势,貌似不愿意配合治疗,韩杨才通知红官。
“不治疗,你想干嘛去?”红官语气稍显严肃。
“真的没什么大问题。”连古缓缓抽回了手,话说得无所谓,眼睛却没敢直视他。
这点枪伤对身经百战的连古而言,真算不上什么问题,以往都靠自己捣鼓后自愈,走悬梯的命,没那么身娇肉贵,不过在红官面前,确实应该谨慎对待。
韩杨补充说明:“那是,问题不大,不过短期内活动受限,比如肩关节炎、手臂麻痹之类的,当然也可能留下长期的后遗症,比如手臂抬举困难,神经损伤和骨髓炎也会导致持续性的疼痛,尤其是在天气不好的时候。”
连古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但他一脸坦荡,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人昨晚就回来了,伤口情况有些糟糕,怕吓到你,就没过去红宅了……”计承趁热打铁的话说到一半,又被连古瞪了眼。
计承低头裁剪纱布,避开了连古的眼神攻击,继续说:“我们想着他这个情况,还是得留下来处理,但他那么着急地想去见你,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当面探讨,思来想去就只能把红官你叫过来咯。”
红官大概清楚了,点点头说:“该怎么处理方便就怎么处理,患者应该听医生的建议。”
鬼知道他刚刚一路上都把最坏的情况想了一遍,忐忑得手心冒汗。
计承挑眉勾唇,不可思议地睨了他一眼,有些稀奇这样的话也能从红官口中听到。
“需要回房处理吗?”红官不由分说将连古摁回沙发,目光却是柔和包容。
韩杨:“看你们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