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既然是同一个组织的人,为何彼此之间相对时,竟如此心狠手辣。”
于康幽幽道:“凡是一个组织的名字中带着‘神’字、‘圣’字的,里面的人大多偏执或狂热,不能以常人视之。”
胡生皱着眉,似懂非懂。
“大人,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此时,山洞外狼群已经在白狼一声嗥叫中,四散钻进密林。
两人忙屏气凝神。
等到灰狼过境,于康望着进了山洞的三人,和趴在洞口的白狼,皱着眉道:“你在此处守着,不要轻举妄动,盯着就是,我去去就来。”
说完,不等胡生反应,就独自从树上跳下,几个纵身,消失在密林中。
胡生目瞪口呆,缩了缩身子,哭丧着脸慢慢蹲下,最后坐在树杈上,搂着粗壮的树干,委屈的盯着远处山洞。
……
于康朝着一处方向疾行,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后,一个急停,稳住身形。
“老黄,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嘿嘿!你还是这么机警,我还怕你听不到呢?”
林中淅淅索索一阵响动,接着从阴影中走出一人,佝偻着身形,满脸沟壑丛生。
若是王山、贺喜在场,定然会大吃一惊。
欣慰此人不是别人,竟是之前为他们带路的拾粪老头。
于康一见来人,脸上便换了一副表情,喜不自胜:“自打得到消息,来的是你。我沿途便留下记号,一路上一直小心听着周围响动,咱们曾经一起呆了两个月,你传递消息的声音,又怎么能瞒过我?”
“见过十三先生!”老黄笑嘻嘻一揖。
于康上前把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拜下。
“你倒是动作快,把王山那草包这么快就领进镇子,要是我跑的再晚一点,非得被他们堵在镇子不可。”
“我听说镇子来了三人,在镇子的首富家住着,趁着锦衣卫搜查的功夫,逃离镇子。当时我就猜到是你,好在我看见你留下的记号,知道你没事。哎……!”
老黄长叹一声,面色凝重。
于康见他如此模样,心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忙问:“可是镇子里发生了什么?”
老黄又叹一声,将镇中发生的事,对于康细细说了一遍。
“事态稳定之后,我本打算继续待在王山他们身边,以便探听消息。谁知,那个妇人竟用毒药毒杀了镇子上剩余的人,最后自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实在惨烈。如今,整个镇子里,只剩下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了。”
“而且,看样子王山、贺喜二人,似乎不打算进山搜寻,他们给京中传去消息,想让京中再调人马过来。”
于康冷哼一声,他自打从老黄口中听到小镇发生的事,便猜到会有此一着,并不感到奇怪。
他想起来时的箫声,当时就觉得有些怪异。
如今再回想起来,没立刻猜到那箫声,竟是能使人产生异变的夺魂曲目。
一个镇子,如今全部葬送性命。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位大嫂竟然身藏毒药,还是毒性极大,覆盖极广的毒烟,这种东西极其罕见,她一个村妇,怎会有这样的稀罕之物。
回想之前他和大嫂相谈时,大嫂那奇怪的眼神。
他当时只以为大嫂有了报仇的希望,可以借助锦衣卫,将有些事通过官府,大白于天下,为自己和孩子申冤,谁知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他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察觉到这些,否则也不会断送掉这么多人的性命。
心中叹一声:“五哥,你从匪寇那里救下他们,但终究他们还是死了。”
他正哀自嗟叹,老黄却一拍脑门。
“对了,你住的那家王姓首富家里的大公子,如今还活着,整个镇子,就活了他一个人。”
“嗯?”
于康一愕,觉得奇怪。他知道王羽是和这个什么‘圣教’是一伙的。
既然其他人都生了异变,他为何没事,难道误会他了。
于康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老黄口中连连赞叹:“啧啧啧……!这姓王的小子不得了啊,之前便没有变身成怪物,后来那妇人的毒烟,也没毒死他,听锦衣卫那个随行的大夫给他把了脉,说他是什么劳什子万毒不侵的脉象。乖乖,这个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万毒不侵?”于康听后,同样错愕不已。“天底下还有这种脉象?”
老黄摇摇头:“这天底下奇人异事多了去了,咱们没听过,并不等于没有,我看王山对他那宝贝样,应该不是假的。”
于康点点头。
他自己都能无缘无故来到这里,还借尸还魂,这事儿岂不是比王羽那万毒不侵的脉象还要奇特?
于是,也不在此事上纠缠。
“老黄,咱们的人如今在什么位置,有多少人?”
老黄手指一个方向:“连着我,一共来了三十二人,都是好手,就在你传信来的那个山坳的洞穴附近。”
他一边说,一边看于康表情变化,又急忙补充了一句:“若是人手不够,二先生在百里之外还有一队人马,可以立即赶来。”
“二哥的人,还有大用,轻易不得出动,咱们这三十几人够了。让他们继续待在原处,隐匿好行迹,等需要的时候,我再传递消息给他们。”
“对了老黄,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年轻的时候曾在南疆呆过几年?”
老黄一瞪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没有的事?我怎么回去那种地方。”
老黄一边说,身体一边抖,脸上表情极其夸张,和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于康眼睛一眯:“真没有?”
“没有!”老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那翠姑是谁?”
“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老黄往后急撤一步,谨慎的看着于康。
于康知道他误会了。
“当时咱们待在一起的那两个月,晚上夜深的时候。你口中一直喊着‘翠姑’这两个字,我借着你说梦话,多问了几句,你就什么都说了。”
老黄长舒一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
“这件事你没和其他人说吧?”
于康面露尴尬。
“谁?”老黄气急败坏。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怀中那个荷包,上面绣的花纹,一般的南疆的姑娘,可不敢擅自使用。我打听了一下,似乎是个古族的特有纹样。而且我听说,那个古族的人,个个都身怀秘术,甚至能和兽鸟鱼虫对谈。”
“你究竟要做什么?”老黄哭丧着脸问
他此时有种被人扒光,赤条条站在面前的感觉。
于康笑了笑:“就是想问你一件事,最好能帮一个忙。此事尤为重要,甚至牵涉到五哥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