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肉走后,瘦猴就坐在‘王羽’边上陪宴,一听张清斋这话,当即脸色大变,亟待开口。
哪知‘王羽’突然揽过他肩膀,一杯酒直接就怼到了他嘴边。
“瘦兄,喝!”
瘦后被堵了嘴,想挣脱,但‘王羽’气力极大,他用尽全身力气,却丝毫无用。
落在其他人眼中,反倒是两人看起来极亲近。
“什么野彘……”雷仝疑惑道。
只是他话只说了一半,便被虞帘截去:“寨子的弟兄已经组织人去了,都是小事,不管这些,咱们喝咱们的。”
雷仝皱眉,扫了一眼虞帘,虽未得到回应,却识趣的明白,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于是权当什么事也没发生,顺着虞帘的话点点头:“是啊!咱们喝咱们的。”
“五当家呢?”张清斋继续问道。
只是问出这句话时,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因为此刻,虞帘正笑眼盈盈的朝着他走来,且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从不移开。
张清斋心里一突,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刻,虞帘走到胖弥勒跟前,拍拍他肩膀:“胖子,五当家在外面等你,说是让你过去一趟。”
胖弥勒一把抓起盘中啃了一半的羊排骨,起身就走。
张清斋伸手去拉,虞帘刚好被胖弥勒‘衣角’刮蹭到,于是脚下一个不稳,仰面往张清斋怀里摔去。
如此刻意,如此明显。
雷仝不忍去看,把头偏往一边。
张清斋眼睛一缩。
‘王羽’见势不妙,忙飞过去一个眼神。
张清斋表情一滞,本来要闪身躲开的身体立时顿住,最后只得伸出胳膊,托住虞帘的背,再一推。
许是这一推的力道大了些,虞帘往前趔趄了好几步,才终于立住身子。
‘王羽’又瞪了眼张清斋。
张清斋白眼一翻,转过头,关心道:“二当家没事吧?刚刚是我没控制好力道,还好没摔着。”
虞帘貌似有些不高兴,但看到张清斋满是歉意的的表情后,却瞬间如春暖花开。
粲然道:“张道长,不妨事的。”
一边说着,一边贴着张清斋身边坐下。
雷仝也没再往上首座,一把扯起瘦猴,挨着‘王羽’坐下了。
“王少侠,咱们俩好好喝一杯!”接着又对瘦猴道:“还不给我和王兄弟满上。”
雷仝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之前对‘王羽’虽也还客气,但算不上亲近。
等到这次再进来,倒是把对面那位堂堂玄门道子扔下不管,却来陪‘王羽’这个无名小卒。就连称呼也都跟着变了。
‘王羽’心知,肯定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们忽然改变策略。
他心中虽然知晓是何事,但二人转变如此之快,却实在有些说不通。
「难道他们知道我身份了?」王羽如是想到。
但转念又一想,觉得不大可能。
心里暗自思量起来:「不管了,先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总归张清斋的身份不是假的,只是怕得委屈委屈这位玄门道子了。」
想通此关节,‘王羽’举杯邀盏,还是那般寡言少语,但是酒杯却连连端起,和雷仝手中酒杯不住的相碰。
这边推杯换盏。
另一边,虞帘腻着张清斋,都快将张清斋从凳子上挤下去了。
张清斋不住的往口中灌酒,虞帘笑颜如花,贴心的续上,自己倒不怎么喝。
许久之后,也不知饮了多少杯,许是张清斋忍无可忍,最后狠狠将酒杯杵到桌面上。
声音有些大。
堂中顿时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只见雷仝突然把脸一沉,虞帘却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
张清斋倏然起身:“雷大哥,我……和你说,五当家……快……死了,咱们……不能光……喝酒,不管五当家……死活。”
许是饮的有些过量,张清斋眼神迷离,身体有些不稳,说话时也有些大舌头。
‘王羽’歉然一笑,尴尬道:“大当家,张兄不胜酒力,可能喝多了。”
“放屁,谁……谁喝多了?你……你才……喝多了呢!”
说着,手往上一摆,又狠狠甩出,打了个酒嗝:“嘿嘿……!不过……不用怕!我能救……手起刀落,歘……嘿嘿……就掉了!”
张清斋眼睛半睁半闭,突然暴怒,指着众人:“你们……不信……?”
“张道长……!”
虞帘见雷仝沉着脸看他,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忙起身扶住张清斋的胳膊。
“嘿嘿……好漂亮的小娘子!”
“小娘子……放心……,你相公的……命,包在……我身上了!”张清斋拍着胸膛,砸的咣咣响。
虞帘当即脸色一寒,气的嘴唇开始哆嗦起来。
“小娘子……你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这就去……割了他!”
一边说,一边瞅向桌子上的分肉小刀。
弯腰拾起,“你相公呢?人呢……人呢……?”
张清斋一把甩开虞帘的手,小刀指着雷仝:“雷大哥……人呢……!我要割……了他!我现在就要……割了他!”
雷仝冲着虞帘冷哼一声,似在责怪他灌张清斋酒。
他也着实没想到,张清斋酒量竟这么差。
‘王羽’忙道:“张兄虽喜饮酒,但向来没像今日这般,饮这么多过。”
雷仝歉然一笑,正待上前。
这时,刘肉从外面刚好进来,他本还奇怪都站着做什么。
这时,眼睛半张半闭的张清斋瞅向他,突然咧嘴一笑,举起刀,对着虞帘傻笑:“你相公……来了,我这就去……割……割了他!”
说完,身子东倒西歪,却速度极快。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张清斋已经到了刘肉身前不足三尺的距离。
刘肉愣在当场,问:“什么相公?”
“嘿嘿……小娘子快哭了,我现在……就……割了你!”
说完,举着小刀就往刘肉脑袋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