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又不怀疑了?”
“喜公公将弟弟藏在这种地方,甚至不顾弟弟苦苦哀求,最后不得不以死相逼。不像是你们中原的兵法谋略——「苦肉计」。”
喜宁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狼爷既然是郭公公的朋友,我自然是信的。”说着,放下手中碎瓷。“只是,阿力持如今在何人手中,我心中虽有猜测,却不能百分确定。”
“还请喜公公告知!我自会分辨。”
“你们瓦剌使团的案子是北镇抚司勘破的,若是阿力持不是故意躲起来,而是落在别人手中,最有可能的人,便是北镇抚司的副千户于康。只是我也曾打听过,卷宗里自始至终,没有提过阿力持是不是被抓。”
“这位叫于康的副千户,现在何处?”
“随大军出征了。”
“难道是麓川?”
“正是!”
“他家里还有何人?”
“你要对他家人出手?虽说我也乐意看到,但还是得提醒你,这里是北京城,是我大明皇帝陛下坐镇的天底下最安全的大城,你若是敢胡来被发现了,别说你们伯颜知院,便是你们太师淮王,也保不住你,甚至还会牵连到我们。”
“喜公公误会了,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位锦衣卫副千户,你们中原有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这位于副千户更多,或许能有意外收获,毕竟现在,阿力持的行踪,毫无线索。”
喜宁心中愈发笃定,冷笑道:“狼爷,恐怕这阿力持,身份不简单吧?”
狼爷道:“阿力持一直是我们双方之间,生意往来的中间人。他知道的我们之间的事太多,绝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喜宁心中自然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最后将于康的信息,和狼爷说了一遍。
“于谦?你们大明朝的兵部右侍郎?此人我知道。”
“没想到狼爷不仅对我们中原的古话知道的不少,连我大明朝的官员,也了解颇多。”喜宁想起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突然似有所指道:“莫非太师淮王和伯颜知院觊觎我大明朝疆域?”
狼爷突然大笑起来。
“狼爷何故突然大笑?难道我说的不对?”
“真有那一日,喜公公站哪边?”狼爷眼睛微眯,突然又笑起来:“喜公公,我是不是比你更擅长开玩笑?”
“狼爷刚刚的玩笑,还真的差点就骗到我了呢!”喜宁似笑非笑,又道:“说起来,我倒是更愿意和狼爷这样的人说话,不仅开得起玩笑,还财大气粗。”
跛儿干在一边听得满头雾水,甚至一句话都插不上。
狼爷又笑起来:“此番入京,我确实给喜公公带了礼物,今日之后,自会有人送到府上。”
喜宁笑道:“狼爷果然适合做朋友,想来狼爷来寻我,不只是寻人这么简单吧?”
狼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听闻王公崇佛,我这次受伯颜知院所派,当面向王公呈上数件佛宝。”
“你想见王公?”
“还请喜公公帮忙引荐!”
“王叔的面可不好见。”
狼爷一愣,看向跛儿干。
跛儿干忙道:“小宁子,狼爷是朋友,这个忙咱们得帮!”
“你闭嘴!”喜宁怒斥道。
喜宁突然发怒,跛儿干心中亦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喜宁为何突然如此态度对他。
狼爷心中一动,问道:“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喜公公明示,如何才能让我见到王公?”
喜宁笑了笑:“狼爷,之前你打听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见王公,是另一件事,狼爷许是不知,王公乃是陛下最亲近的人,每天都有许多天下大事要他老人家来拿主意,确实有些抽不开身。”
狼爷终于明白:“喜公公若是能帮这个忙,我自会再备一份重礼,送到府上。”
喜宁愈发喜笑颜开:“要不说我愿意和狼爷这样的贵人做朋友呢!此事包在我身上!我的府邸在什么地方,狼爷想必也是知道的,和王公见面的事,还请狼爷明日过府详叙。”
狼爷脸皮略抖了抖,哪里还不明白,喜宁这是要先收礼再办事。咬咬牙,笑着问道:
“不知喜公公明日何时得闲?”
“咱明日什么时候都闲,不过狼爷天黑了再来最好,我会吩咐管家,在后门等狼爷大驾光临。”
狼爷压着呼吸:“明日一定去贵府造访。”
“咱静候狼爷大驾光临。”
一边跛儿干呼吸慢慢粗重起来,不住的用舌头舔着嘴唇,甚至有些面红耳赤。
“狼爷……!”
狼爷艰难转头,笑容干巴巴的。“跛公公的那份,也会一并送上。”
跛儿干口中嘟囔了一句:“就一份啊!”
狼爷权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