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祁钰眼中,喜宁可不就是个惯会耍怪,讨主子开心的乖巧奴才!
这种事,徐良又如何说得明白。
总不能直言——你们兄弟俩才是被耍的那个。
好在朱祁钰自己先说服了自己:
“难道这狗才的胆小都是装样子的?那本王岂不是被他骗的不轻?”
说着说着,朱祁钰一跺脚,气道:“他兄弟都这般嚣张,这狗才岂不是更要翻上天了?”
越说越气,最后转头对张杰说道:
“过会儿把人拿了,本王要亲自审审,好知道这狗才是如何明里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的。”
张杰的性子,本就在极力压制杀心,此刻哪里有心思应付面前少年,即便他地位尊崇那又如何?毕竟不过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只是执礼道了声谢。
……
等到朱骥押着宅图和户籍回到衙门。
这个当口,朱祁钰身边的管事太监成敬,也已经到了衙门。
成敬回来的半道上,吩咐随侍之人和侍卫自行回了,他自己则转道来了北镇抚司。
徐良就着之前早就让人搬来堂中的大桌,吩咐只将明德巷的摊在桌面上。
朱祁钰也跟着凑过脑袋指指点点,奈何几人全然没将他的话当回事。
几番筛选之后,仍有六家,再无法筛除。
这时,一旁成敬指着宅图上一家:“这不是马指挥外头养的女人住的宅子么?”
他话音刚落,一直愁眉深锁几人目光齐齐盯住了他。
朱祁钰问道:“马指挥?什么马指挥?成敬,你知道什么,还不快如实道来?”
张杰同样大礼一拜:“还请成公公告知。”
成敬来得晚,不知道之前几人说了什么,也不知几人筛选的条件是什么,只当自己又帮着筛了一家。
不过,他也自知失言,有些尴尬道:“是我失言了,总归这家不至于会藏了贼。”
朱祁钰听后,怒道:“还不说明白!要是敢有半句隐瞒,小心你的皮。”
成敬只能如实道来。
“之前听的闲话,说是锦衣卫的马指挥在明德巷养了个外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后来有次外出采买,途径明德巷,好巧撞见穿着便服的马指挥,一时好奇,便多跟了几步。”
说到此处,成敬又急忙忙解释几句:
“我不是有意窥人隐私,只是听了那一句闲嘴,一时好奇而已。”
“马指挥进的就是这家宅子,听说宅里住着一位美娇娘,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也没听说宅子有男主人。”
朱祁钰却觑着眼啧啧道:
“都打听的这般清楚了,还没窥人隐私?成敬啊成敬……!你倒是和那些书上写的走街串巷,传人闲话的婆子有何区别?”
成敬愈发窘迫。
张杰在宅图这座宅子位置处重重一敲:“定然就在这里。”
说完,对着成敬再次一拜:“多谢成公公指点。”
朱祁钰望一眼张杰,又将目光挪向徐良:“真是马顺把人藏起来了?你们锦衣卫真的内讧了?”
成敬正奇怪张杰为何口口声声感谢自己。
直到朱祁钰的话问出口,方才知道自己刚刚无意间想帮着再筛除一家的念头,却恰恰肯定了马顺养外宅的那座宅子,才是藏贼之所。
到了此刻,他方知闯了大祸,心中暗恨自己不该多嘴。
于是下一刻,目中尽是恳求之色,战战兢兢道:
“徐大人,张百户,我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