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手底下的人和马顺那边大都是通的,容易被人摸到首尾,只能东厂来做这件事。”
贺喜愈发疑惑,问道:“散布什么消息?”
王山神秘一笑,却看向韩山。
韩山便回道:“掌公,只说许胜的死,是喜宁自己动的手脚。”
便是贺喜如何沉稳,一闻此言,也不禁惊愕之余,瞪圆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王山鼻子里一笑,斜着躺倒:
“别人不知,你我难道还不知喜宁对于血脉延续的看重?这些年,他给他那废物弟弟寻了多少女人?”
“那种被人后面肏的货,怎么能生出子嗣来?”
“姓张的那小子为何偏就朝着许胜那话儿去?就是要杀人诛心,他是知道喜宁哪里疼,所以才会有断人血脉传嗣的那一刀。”
见贺喜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王山鼻子里又笑一声:
“老贺,你对那地方比我懂。喜宁家里那位‘老刀匠’,咱先不论他操刀手艺有多好,只论治那断根之伤,便是宫里的太医,只怕也比不过吧!”
“要真是血崩而死,那小子着急烧埋尸体作甚?”
“喜宁那些乱扯的话,我可是一个字也不信。那狗东西如此心狠手辣,连他亲弟弟一旦没了用处,都能忍心弄死,这样的人什么事还干不出来?”
“叔父身边埋着这么一个祸根,我可不放心。”
贺喜眼睛一瞪再瞪,只觉得王山一番话着实骇人听闻。但思来想去,竟自觉无可反驳,反倒只觉王山说的在理。
不过落在口中,却是另一番说法:
“山兄你可别吓我,手足相残,那岂不是畜生么?喜宁再怎么狠,断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王山只一味鼻子里冷笑。
贺喜僵僵的扭了扭脖颈:“山兄,你既然怀疑,何不与王公一说?”
王山冷笑一滞,摇摇头:“叔父信他倒是胜过信我,这事儿又没有实据,怎么说?”
说完,大为不耐烦道:“老贺,你让人去传就是,做的隐秘些。”
“姓薛的听见有人这么传,自然要找喜宁问清楚许胜死时状况,他又为何急于烧埋尸体,是否够得上‘毁尸灭迹’?”
“到时,喜宁拿不出证据反驳,我就不信叔父心里会没刺儿?”
“那姓薛的要是最后说许胜之死因与传言不符,查无实据,到时候谣言四起,我看他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官还怎么做?”
贺喜摇头苦笑道:“姓薛的那种人,断不会含糊其辞,了结命案。”
王山笑道:“这岂不是更好?”
“姓薛的要是真的偏要为那几个泥腿子申冤,不说叔父不会放过他,怕是陛下那里,一样也饶不过他。”
“山兄,之前何文渊承旨,宣旨的毛公公可是还带了两句话。”
“何文渊是聪明人,这命案四处漏风,他一个刑部侍郎,审狱的高手会嗅不出?”
“要我说,这案子只能按陛下交代的结案,他敢节外生枝,不说丢官,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贺喜突然间只觉得恍如隔世,面前侃侃而谈的这人,仿佛刚认识一般。
下一刻,他便意识到不对,这绝不是他以前认识的王山。
难道是有其他人为王山出谋划策?
正自怀疑,府中管家急吼吼跑进来,慌乱之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爷,快……快……!王公来了……脸色不大好看。爷……你快把衣服穿好,好去迎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