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不像话,皇祖母气你,怎么怪到我头上?”
朱祁钰迟疑了一下,问道:
“皇兄,皇祖母去功德寺小住也有些日子了,听说前些日子,功德寺还闹过人命,皇兄该劝皇祖母回宫的,皇祖母最疼皇兄,只要你劝,皇祖母一定听的。”
说完,偷偷去瞄朱祁镇脸色。
却瞧见皇兄面色不改,也不应自己,也不说话。
良久,才道:“功德寺是父皇命建的。”
说完,便住了口。
朱祁钰听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一时也不知何意,但心里却知,皇祖母和皇兄在闹别扭的传闻,该是真的。
想要再劝上几句,朱祁镇却突然笑着道:
“怎么,皇祖母现在还不见你么?”
“皇兄,今儿本来是要去给皇祖母请安的,谁料半路遇上一件糟心事,就没去得成,倒是惹了一肚子气,这不就立即进宫见皇兄了么?”
接着,便竹筒倒豆子,把喜宁带人袭击大理寺官差的事说了一遍。
“皇兄,喜宁这狗奴才,当真是胆大包天,今儿个要不是我去给皇祖母请安,恰好撞上了,他说不得就得手了呢!”
“以前在宫里,他倒是乖巧,没想到了宫外,竟这般妄为。”
朱祁镇沉吟了半晌,只是淡淡问道:“他人呢?”
“臣弟押他来时,许是马太快,他不适应,吐了一路。怕脏了皇兄乾清宫的地,范弘就让人带着去洗了。”
范弘这时斟完茶,正站好,忙道:
“刚刚外面来报,小宁子这一路折腾,脱水了,这时候还晕着呢!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回不了陛下的话。”
朱祁钰听着范弘这么说,心中便有些不自在。
“这狗奴才,怕不是装的吧?”
“皇兄,今儿这事儿,可是臣弟亲眼所见,张杰被他们伤的不轻,大理寺的官差也有好几个伤了骨头,皇兄可得好好治一治这狗奴才。”
“他是咱们老朱家的奴才,外面做了什么,百姓骂他一个狗奴才没什么,就怕议论咱们做主子的。”
朱祁镇一直无话,到此时方问道:“都有谁议论了?薛瑄还是张杰??”
朱祁钰一愣。
朱祁镇又道:“好了,这事儿朕知道了,你把他折腾成那副德行,如今话也问不成,便是罚他,也该让他心服口服,等明儿他好了,朕再治他的罪不迟。”
说完,话头儿又是一转:“一个狗奴才,别坏了咱们兄弟说话的兴头。”
朱祁钰心中突然生出一丝郁气,觉得皇兄对喜宁的事,似乎有些敷衍。
想着想着,又怪起自己不该半道上折腾喜宁,以至于问不了话。
一时,两种念头来回打架,他明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通哪里不对劲。
这时,朱祁镇又问起功德寺的事。
“听底下人说,皇祖母跟前还带了不少宫外的人?”
朱祁钰便又没功夫想其他的,回道:“宫外的人?皇兄是说刘神医祖孙?”
“除了他们,就没别人?”
“别人?兴安和徐姑姑是宫里老人,其他都是随侍宫人,再就是侍卫了,没旁的人啊?”
朱祁钰紧锁眉头,努力回想,一时又想不起来。
朱祁镇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卖关子:“钱姑娘呢?”
“钱姑娘?哦……!皇兄是说钱贵家的那个啊!我就见过一次,皇兄要是不提,我倒忘了。”
“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