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去领罚。”
一转身,却正好遇上少夫人又进来。
浅黛真想不明白,少夫人哪来那么大胆子?三爷这么凶,还敢和人对呛!
方才她又存了钻空子的心,这会儿更不敢多看闻蝉,只管含着热泪往外走。
反倒是闻蝉注意了,走过她身边时问了句:“怎么了?”
浅黛只低着头道:“奴婢伺候得不好,惹怒了三爷,正要下去领罚。”
闻蝉不知前因,只见男人还坐在桌边,面色冷凝。
她便交待浅黛:“把东西送回小厨房,领罚便不必了。”
少女眼红得像兔子,抬起头,却又望向谢云章。
男人靠于桌沿的手抬起来,很是不耐烦地叩了叩,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叫浅黛如闻催命鼓。
“都是奴婢的错!三爷罚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这就去领罚!”
她跑了出去,闻蝉面色比进来时更差。
“你同我置气,何必连累她?”她自然而然以为,谢云章是故意为难浅黛。
男人暗骂她好几声不知好歹,为着个挑拨离间的丫鬟,竟然来质问自己。
顾自气了一阵,终究是忍下来,没再火上浇油。
只问她:“做什么去了?
她方才一言不发就跑出去。
闻蝉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已让青萝把行李送出去,又叫陆英雇马车,接自己回杨柳巷。
这些时日一直没见到石青石隐,也就陆英会武,到时自己硬要走,想必谢云章也拦不住。
“出去透了透气。”
谢云章并未起疑。
在他看来,搬出去也只是闻蝉闹脾气,既然自己不答应,想必她也已打消这个念头。
午膳时,表面平静。
浅黛的后背却火辣辣的疼,她在众目睽睽下,被魏嬷嬷打了十鞭。
主子并未来旁观,魏嬷嬷下手留了情面。
可浅黛怎么都忘不了,院里那些丫鬟幸灾乐祸的脸。
门口一声轻响,她转眼,发觉竟是映红。
“少夫人叫我来给你送药。”少女抬了抬手,小瓷瓶垂在她秾艳的脸蛋旁。
两人都是被国公夫人选来,暗示过可以往上爬的。
映红虽出师未捷,如今已早早放弃,却也对浅黛存着几分同病相怜的好意。
揭开她后背衣裳,小心替她将药膏抹上去。
“少夫人说了,这是慕神医开的灵药,绝不会叫你留疤,就是发作起来痒得很,可得忍住了,不许抓。”
浅黛趴在窄榻上,闷着脸不说话。
映红便忍不住又说:“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三爷哪里是好勾引的!”
“他和少夫人感情好,我们掺和不进去。”
“他和少夫人吵架,却只拿我们这些下人开涮。”
塞子堵住瓷瓶口,映红语重心长:“要我说啊,要不算了吧。”
浅黛没出声。
与映红不同,她是个有心思,更不愿混吃等死的。
听说那少夫人从前也只是个丫鬟。
既然她可以,自己为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