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俄军工口这些人现在也是非常非常想做海外的单子。哪怕暂时做不了大的，先开拓一下市场拉拉客户、搞搞意向订单，那也行啊。
等你俄军啥时候不占军工产能了，那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客户早被人抢光了，还轮得着买过时的俄国破烂？不看看现在国际军售市场的更新迭代速度有多快吗？商机到那时候早错过了。
一个想要，一个想给。
中间再有老牙这么一牵线搭桥，那自然是一拍即合。
总的来说，虽然整个事件涉及多方利益、来龙去脉稍有复杂。
不过眼下既然能坐在这张桌子上，各自都以代表的身份来说话。那么无论是周正还是沃罗诺夫的心里，就都很清楚这些弯弯绕便是。
“谢里宁同志，冒昧地请问一下，不知是否方便透露。您打算在何地展开生产工作？又打算向哪些潜在客户推销产品？”
知道自己问的这事多少有点忌讳，但要是一概不知又难免太过被动。
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的沃罗诺夫说话的语气那叫个小心翼翼，生怕把面前这位能带来财运的大爷给惹毛了。
要是生意还没下桌就谈吹了，那自己这趟空手回去可有罪受了。
好在，桌对面正边喝汤边吃烧鸡腿的谢里宁同志，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不但没有因自己的“冒昧发问”而动怒，反而淡然一笑地放下鸡腿，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缓缓开口。
“因为目前的国际局势，在固定一地展开生产工作是很不利且易出问题的。我们必须要考虑到潜在假想敌可能的制裁与横加干涉，这就和军事学上不能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愚蠢无能上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们不能假定潜在假想敌不会破坏、干涉我们的生产活动，这样想不现实，到头来哭的很可能会是我们，所以必须要想点更好的应对方案。”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谢里宁同志。看来您都考虑周全了，这样我们也就放心多了。”
没有理会对方的恭维好话，依旧淡定如初的周正继续说道。
“所以我打算进行分散生产，不会有任何一家厂商知道自己造的东西究竟是拿来干什么的，可能这家造的是电路板、那家造的是光电探头、另一家造的是折叠弹翼板。”
“这些产品单独拎出来任何一个都不能称作是武器，它们只是普通的民用外贸产品订单，更不会引起潜在假想敌不必要的关注。”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看似可能是用在冰箱洗衣机，和各种汽车、摩托车上的小零件汇总起来，再像拼积木一样，将它们最终拼接成追着换皮北约狗满地乱炸的柳叶刀巡飞弹。”
“也是因为柳叶刀结构简单的缘故，最后的组装工序甚至都用不到专门的工厂，前线上的修械所和部队后勤保障单位即可完成。”
“这就更进一步增加了潜在假想敌追根溯源、破坏生产源头的难度，他们既解决不了生产者、也破坏不了总装者，因为总装者本身就是他们在战场上直面的敌人。”
“所以，这会成为我们向“战争客户”提供和推销产品时的一项极大优势——稳定供货。”
说到这儿，话音一顿的周正背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从用餐姿态改为了款款而谈，和货真价实的大佬一样继续说道。
“看看现在的全球局势吧，沃罗诺夫同志，有多少的热点地区是被战火烧至通红的？”
“像柳叶刀这样的低技术力、高效费比，几乎不需要什么技术兵种加持就能单独成军，具备极强独立作战能力的察打一体装备，简直是战争地带人人想要的“新时代游击战神器”，甚至比伊朗人的飞天小摩托来的更加优秀。”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赞叹一句，沃罗诺夫同志。柳叶刀是一款真正实现了不负卡拉什尼科夫同志之名的优秀装备，它就是新时代的“智能飞天AK”。”
说来也是奇葩。
靠造枪卖枪起家出名的卡拉什尼科夫集团，如今最当红的头牌产品居然不是枪，而是柳叶刀巡飞弹。
这种多少有点黑色幽默味道的现实，即便是闻听此言的沃罗诺夫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认周正此言就是事实。
“的确如此，谢里宁同志。倘若卡拉什尼科夫同志在天有灵，看到他的后代们能以他之名，设计制造出如此优秀的装备，想必也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煽情感触的话不必太多，点到为止即可。
各自都是生意人的周正和沃罗诺夫都没有就此话题再做多言，说完了生产上的事，又开始谈论起潜在客户的周正也紧接开口。
“和我刚才说的一样，沃罗诺夫同志。”
“在推销产品之前，我们必须要清楚我们要推销的产品是怎样的定位，设计功用是什么？最能符合哪一类客户群体的急切需求？要把握住客户痛点制定针对性的推销计划，如此才能获得成功。”
自知在对外推销这一领域上是内行的沃罗诺夫竖起耳朵、听得认真，早就盘算好了怎么卖货的周正继续款款而谈。
“柳叶刀并不是什么高端产品，它既是轻型侦察无人机、同时也是小型精确打击弹药。最重要的特点是它造价低廉、效费比奇高，只要我们能提供足够的数量，那么客户就能够大规模使用。”
“一发单独成本也就一万美元出头的柳叶刀弹药，足以毁掉价值3000万美元的战区级防空导弹发射车，多来几发甚至能端掉整个防空导弹阵地。这是数千倍的打击效费比，而且已经在战场上得到过证明。”
“叙利亚政府军买得起更用得起，财大气粗的阿尔及利亚人会喜欢这东西，受我们支持的一些非洲武装部队也不会拒绝。甚至于瓦格纳都对这款产品有着迫切的需求，这正是最适合他们的部队性质也最为需要的东西。”
“您要向瓦格纳提供柳叶刀吗？谢里宁同志，这是否会引发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沃罗诺夫把话说得隐晦，周正当然也知道这哥们在操心什么。
转而以并不放在心上的语气淡然开口。
“我会把握好一个合适的度的，沃罗诺夫同志，这无需担心。”
“而且这和你们无关，不会把你们卷进来。只会以境外生产的产品向瓦格纳少量提供，这点我可以保证。”
只要完全走境外线，就不会涉及到只负责国内市场的供应的卡拉什尼科夫集团，到时候俄军那边就算找事也找不到己方头上来。
听明白了这道理的沃罗诺夫兀自点头，对于不涉及己方的矛盾事儿也不想掺和太多，免得被卷进其中还引火烧身。
而按照周正提出的这推销计划，那柳叶刀将来的外海市场可就广了去了。
本身就是弹药类消耗品的柳叶刀，一旦投入这些热点地区的实战战场，需求量不说突破天际至少也得是猛增不降。
如此看来，以后势必有大生意可做。
想寻求些保证的沃罗诺夫正打算再度开口，需要确认的事实际上也只剩最后一件，没曾想却被谢里宁同志的发言抢在了前面。
“我的境外产品只负责先期供应，帮助你们开拓市场和稳住客户。”
“一旦你们的产能富足能腾的出手，那么到时的供应链可以按照实际产能情况，来向你们逐步移交，直到全部交接完毕为止。”
一听这话的沃罗诺夫自当是大喜过望，整个人的表情都瞬间好了不少。
最关注也是最为重要的核心诉求现在得到了保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的沃罗诺夫刚松口气，却又听得面前报以微笑的谢里宁同志话锋一转、再度说道。
“或许现在，我们该谈谈合作分成的具体事宜了，沃罗诺夫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