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纳特的北方控制区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包括但不限于自然资源点,和前政府时代遗留的优质资产,这老混蛋从基祖城搬迁转移走的宝贝现在也在北方。”
“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以后,会很大程度上解决我们的发展资金需求问题,到时你所提出的这些问题可能就都不是问题了。”
眼见周正这么说了,且迄今为止安德罗集团的战绩,也的确是连战连胜、士气正旺、如果就此状态继续保持下去,确实会达成周正预期的前景。
能够意识到这并不容易、充满艰难险阻,但仍然选择相信周正的宋哲,最终还是报以坚定的眼神点头回应。
见此情景的周正也是轻舒一口气,紧接回道。
“这样就好,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什么时候都不能丢,我们自己首先要对我们的事业充满信心。这点都做不到的话,你我还是趁早打道回府,免得到时候战败被未来科技和博纳特噶了脑袋。”
话锋一转的周正不止说这些喊口号的话,脚踏实地的务实发展同样不能落下,又继续说道。
“有件事,你这边可以提前做做准备。”
“啊?什么事。”
“基础建设和招商引资的事,这一天迟早要到来。”
周正的回答端是简单直接,在宋哲报以开口之前已经接着往下说。
“我发誓我会把博纳特和未来科技这对狼狈为奸碾碎赶走,到那时你就得从咱老家把这些东西拉过来,一旦战争结束我们就立刻开始。特惠待遇和减免税收,这些都是到时候可谈的,我会跟安德罗讲清楚这方面的道理,也相信他能接受。”
“.......这”
从国内招商引资过来、顺带把基础建设搞上,这本身是好事。
既能让安德罗感受到高速现代化发展的实惠,同时也能让周正和宋哲从中赚到一笔大钱,和平时期的建设收入不比战争年代大发战争财来得要少。
但这种看似互利共赢的好事,却存在一个绕不开的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的宋哲不免有些担心摇头,不待周正说些什么便紧跟着问道。
“可那些俄国人呢?你考虑他们了吗?他们下这么大的力气帮安德罗打赢战争,难道就愿意看着胜利果实被分走?”
“俄国人啥德行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最见不得别人从他们手里抢利益,你这么搞到时候可能是会闹出事来的,但愿你有相应的准备和解决方案。”
宋哲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周正也早就能预料到这一点。
自己现在跟俄国人能玩得好,那是因为利益上能聊得来。
能在自己吃饱的同时,也让俄国人吃到足够的利益,只有满足这一点才能一直玩得转、可持续循环下去。
并且不止是现在,周正还打算将这套体系一直维持下去,至于怎么做也早就想好了基本计划。
“国家不是一个有统一意志的存在,而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但内部又各有各的不同利益。那些浮于表象的“国家意志”,究其根本,不过是取最大公约数以后的具体执行体现。”
“这是我跟俄国人接触至今的最大感触,只要把握住这一点,我们就能一直跟俄国人不撕破脸皮地玩下去。”
说完了宏观层面上自己的心得体会,落实到具体执行层面,仍有话要说的周正,随即对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宋哲继续开口。
“搞基建和搞经济不是俄国人所擅长的,他们真要能玩得转经济的话,苏联不会解体,斯拉夫人更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们自己现在都和咱们的老家往来颇深、依赖严重。”
“你我都要记住这点,更要把握住,这是当下最重要的时代背景,没有之一。”
“我会在其它领域给俄国人分得一部分的利益,但基建和经济这块的未来主要方向是不能变的。我会专门跟俄国人去谈这件事,也有别的手段去满足他们。”
“总而言之,不要把俄国人想得多么不堪,当然也不能心存幻想,二极管思想要不得。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更重要的是事在人为。完全依赖俄国人并不是最佳选择,从咱们老家引入一些东西过来,可以很大程度上冲抵俄国人的影响。”
“我们所处的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腐朽的旧秩序在崩塌、曙光的新秩序在形成,前所未有之大变局就在眼前。你、我、安德罗,我们都得赶上这趟高速列车,也只有携手共进才能迈向未来。”
周正打一开始就没想着死心塌地跟着俄国人干,更没想过给俄国人当狗,从来没有过。
与俄国人的合作不过是基于客观现实,在条件可被接受情况下的最优选择。
而周正能被俄国人看重、予以重用,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且还在冲击更高位,更加证明了“统战价值是打出来的”这一本质。
只要周正能保持胜利,赢到最终的终点,俄国人不到万不得已就绝不会轻易跟周正撕破脸皮。
只因那时候的周正将会名副其实的位高权重,多一个朋友、总好过树一个敌人的道理,如今的俄国人同样明白。
只要给俄国人一定的让利,那么游戏就一定能玩得下去,如同现在这样。
至于那时候的自己将会是什么样子?
周正不大能猜得到,但总归不缺少为之行动和奋斗的理由。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未来是可期的。
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周正一直坚持着走到了现在,未来也还将继续,直到通往那未知彼岸的最终点。
在跟安德罗一起商量着,给宋哲安排着,将基祖城下一阶段的发展规划布置完毕之后。
没忘记要给未来科技来个惊喜的周正,也接到了来自杜克那边“准备完毕,可以动手”的消息。
对本次任务抱以厚望、不容有失的杜克,精心制定了一份详细到周正看了都惊讶的作战计划。
从战前准备到战后撤离、从情报搜集到战术分析,没有一个是落下的,详细而完整,更让周正第一次了解到了杜克在军事方面的本事。
“不愧是有能力冲击美军“天下第一营”营长的人,本事真不是盖的。”
“美军的......什么?天下第一营?”
听到身旁安德罗的不解发问,笑着转过头来的周正这才报以更多的补充解释。告诉了安德罗有关于杜克的详细简历,和这人为什么如此痛恨作为军工复合体代表的未来科技。
听罢这些,着实是大受震撼的安德罗足足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反应过来,带着余下的惊讶开口回道。
“我想起来了一句话,马克思的。”
“嗯?哪句?”
“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流着鲜血和肮脏的东西。现在看来不仅如此,这未来科技还更变本加厉了,这不光不给人留活路,还要把人的尸体都吃得连个渣都不剩。”
闻言的周正耸了耸肩,并不觉得意外地紧跟开口。
“但也有好处。”
“好处?”
“是,就是好处。”
兀自点头的周正只是缓缓答道。
“因为一旦有没死透的危险人物逃出他们的血盆大口,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死我活。”
“而这对我们而言,就是妥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