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抵肩瞄准都不带做,怀抱着机枪凭借肌肉记忆直接腰射三连点。
三发破膛而出的弹丸,精准击中刚走出去没多远的撒尿兵后背。
正打算回头看看背后什么逼动静的这哥们始料未及,当即连惨叫声都不带有、应声被击倒在地扑街。
相对密闭环境下的屋里弥漫着浓郁度急速上升的催泪瓦斯,熏得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喉咙感觉像火烧,脑袋里就跟开零元购大会一样乱成一锅粥。
这种时候着急往外跑,到室外通风处缓解痛苦,不过是人类身为生物本能的举动。
但这也正是杜克想要的效果。
噗噗噗噗——
一个接一个被熏得五迷六道的雇佣兵,慌忙不迭、脚下不稳地逃出屋外。
也是在激烈连续的消音开火声中,一个接一个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被连续扫翻在地。
“搞定!去那边支援,走!”
此时此刻,已经不再是蒙面面罩,改为防毒面具扣脸的杜克当即闷声开口下令。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其它协同行动的陆战队员们,也早已摸到了周围其它几处营房边上。
并采取和杜克这队人同样的手段,将催泪瓦斯顺着窗户和通风口扔进了屋内。
砰——
哗啦——
噼里啪啦——
“什么!?”
“啊!?”
玻璃破碎声、物体坠地声在屋内接连响起。
一部分睡得不是很死的博军士兵被当场惊醒,下意识间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只见比水龙头炸开还要更加激烈的喷溅瓦斯已经瞬间弥漫屋内。
“草!这是什么!?”
“毒气!是毒气!敌人用毒气弹啦!!!”
“去你妈的毒气弹!是催泪瓦斯!快他妈离开这儿,快出去!”
“枪!把枪带上,快快快!”
大呼小叫间连鞋都顾不上穿的一帮博军大头兵乱作一团。
你抢着下床、我忙着找枪,他忙着开门夺路而逃。
视野被阻挡,脑袋乱成麻。
剧烈咳嗽、痛苦不已的博军大头兵们,很多连门口在哪儿的位置都找不到。
不是人撞人、就是人撞墙,要么就是人跟墙一起连续撞,就差人撞猪上。
再加上深更半夜屋里没开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场面乱的那叫个让人看了直摇头。
成功摸到门把手的博军士兵终于找对了方向,一把拽开房门、夺门而出。
还没来得及吸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占据营区内制高点,已经打开了脚架、架好武器的机枪手当即开始爆射猛扫。
噗噗噗噗噗——
依旧是加装大号消音器后的沉闷开火声骤起,炽热的弹幕瞬间就将成串的博军士兵放倒在地。以至于这些赤手空拳、忙着逃命的尸体,到死连把枪都没拿上。
不会因为敌人暂时没有武装而手下留情,墙根埋伏、制高点架枪的陆战队员们,依旧在拿出最大火力、玩命开火。
这种密集的消音器开火声连续响起,总算是引起了一些虽然被熏得“神魂颠倒”,但起码还有点判断力的博军军官与老兵注意。
“敌人!外面有敌人,有埋伏!咳咳咳——咳咳!”
“那——咳咳——那怎么——咳咳——怎么办!?”
“打出去!拿枪打出去!这里面待不成了,跟我拿枪——咳咳——打出去!”
弥漫在室内的白色催泪瓦斯完全遮蔽了视野,就算不考虑对人体的麻痹压制力,这种情况下在室内有效开火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只会被敌人按在屋里乱射、当成随机抽奖靶子打。
应当说博军军官的主观判断是没有问题的。
但现实问题不会因为人的主观意志而改变,你怎么判断、判断对了,那是你的事。
外面的巨大问题和麻烦,可不会因为判断的正确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逆转,就比如接下来这样。
哒哒哒哒哒——
从催泪瓦斯烟雾里冲出,连脚下动作都站不稳、一走三晃悠,眼看走着要摔倒的博军士兵们盲目开枪乱射。
这种没准头可言的胡乱开火,连压制敌人都做不到,更无谈有效杀伤。
根本不惧这种乱射攻击的陆战队员们沉着冷静,继续用热成像瞄准镜穿透无温度的催泪瓦斯烟雾,以单方面的透视精准点杀有明显人体红外信号的博军士兵。
一方打得毫无准头,仿佛纯粹是开枪壮胆,给自己点心理安慰。
一方完全不受催泪瓦斯烟雾阻挡,跟打FPS游戏开了透视外挂一样。用热成像瞄准镜杀得胡乱开枪的敌人,往往还没出瓦斯烟雾就暴死当场。
有一说一,这种毫无悬念的战斗,其结果实际上在陆战队员们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躲也不成,冲也不行。
里外都不是的博军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并在这种密集的精确火力打击下,很快就被杀得死伤过半,尸体横七竖八撂满了营区内一地。
不过,也并不是全部博军都被干死,起码有一部分运气不错的博军是免于受死的。
不是说陆战队员们手下留情,而是压根就没来得及从屋里冲出来。
在冲出去挨子弹之前,就已经被弥漫开来的催泪瓦斯熏得倒地不起、抽搐不已,失去了战斗与反抗的能力,更有甚者因为吸入量过多已经晕了过去。
这时候别说是陆战队员们拿他怎么样,就是一群拿着菜刀的娘们冲进来,都能轻易结果了这些如待宰羔羊一般的博军士兵。
屋外的战斗已经停止。
透过清晰的热成像夜视仪视角,再也看不到有任何一个敌人在亡命狂奔、胡乱开火的杜克,当即冲着身边的陆战队员们挥手下令。
“上!进去清场,快!”
清一色头戴防毒面具的陆战队员们,端着各自手里安装了热成像瞄准镜的步枪机枪,闻令而动当即冲进了屋内。
因为防毒面具的挤占空间限制,以配件形式附加在头盔上的头戴式夜视仪,这时候已经无法再使用,只能依靠手中武器上的热成像瞄具来观察敌情。
不过这也够了,因为要面对的并不是什么全副武装之敌。
而是一群已经被熏得像刚出炉的熏肉一样,一个两个全部倒地不起,不是还在抽搐、就是已经完全晕了过去的“满地人肉”。
“怎么处理他们?”
沉闷的声音从防毒面具下传来,紧跟杜克身旁左右的杰克开口发问。
已经了结了一边的杜克也没做多想,当即对着这些被熏倒满地的雇佣兵说道。
“都捆起来,留一队人看着。”
“其他人跟我来,我们还有活儿要干。”
“明白。”
与杜克这边完事,打算带队去下一处同时。
突如其来的交火声,尤其是博军那些不带消音武器的开枪乱射声,已经把整个车站惊得鸡飞狗跳、霎时间乱作一团。
“喂!?喂喂喂——指挥部,指挥部!出什么事了?呼叫指挥部,请回答!呼叫指挥部!”
“妈的,这东西坏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该死!”
“我的也出问题了,明明还有电,怎么全是杂音?”
驻守车站另一头军械库的博军守备队,此刻是一头雾水。
不止方才那突然爆发的密集交火声,来的是稀里糊涂,手里的无线电手台更是无论怎么喊都不见动静,更听不到一点答复、全是杂音。
就非洲大区这水平,至少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战场复杂电磁环境”这种事都相当于科幻小说。
且不说能不能想明白是咋回事,光是要意识到这点,想明白问题出在哪儿就已经很是困难。
好在,协助驻守军械库的雇佣兵小队那边,倒是有几个能人,能很快意识到问题大概出在哪儿。
“是电磁干扰,这玩意儿不能用了!手机信号也挂了,见鬼!”
“无人机呢?无人机还能用吗?”
一手遥控器、一手FPV无人机的雇佣兵飞手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开口回道。
“不行,图传信号完全连不上,这东西用不了,能正常开机也没用。”
“该死!狗娘养的!”
FPV无人机本身是不会受电磁干扰影响,像发动机还有本地计算机运转都能正常进行。
不过,这也没啥用便是。
控制端到飞行端之间的图传信号建立不起来,你无人机就算还能正常起飞,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跟无头苍蝇一样随缘乱飞吗?
所以软杀伤对付这些小不点的FPV无人机,根本不需要对无人机本体或者飞手下手,只需要斩断其控制链、阻断图传信号传输即可。
本质上来说,和反无人机枪的原理是一样的,针对的都是无线控制链路。
只不过反无人机枪是点对点、一对一,属于战术性单点软杀伤武器。
而固定翼察打一体无人机携带的电子干扰吊舱,则是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软杀伤也是杀伤,是字面意思上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直接在整个战区内屏蔽掉所有的FPV无人机活动。
对付的办法不是没有。
要么把携带干扰吊舱打电子战的见证者-129无人机击落,战场电磁遮断自然解除。
要么打电子对抗,用同样的软杀伤原理,把见证者-129无人机的控制链路阻断,使其坠毁或被反控制;或者是让电子干扰吊舱本身失能,在电子对抗中被压制就行。
但以上这两种办法不论哪种,都需要极高的技术能力和设备条件支持。
一伙拿枪吃饭的雇佣兵要是会干、有能力干这个,那也不用干雇佣兵了。去哪个国家应聘上岗个高新技术人才、坐办公室里喝咖啡拿高薪,这不挺好吗?一个月挣那俩破钱还得整天玩命,何必呢?
本身的工作性质,只是未来科技公司的外包劳务派遣,全然不具备此种能力的这支雇佣兵小队此刻只觉头皮发麻。
就算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问题出在哪儿,可依然是无能为力,一时间更想不出接下来该咋办。
偏偏在这个时候,驻守军械库的博军这边,居然还来主动上门找事。
“我们和上级完全失去联系了!情况危急,必须立刻赶去支援,就现在。”
“......你什么意思?”
雇佣兵小队长和博军的带队军官四目相视,你看我、我瞅你,彼此间好像都能明白对方此刻是怎么个意思。
最后,还是没时间再耗下去的博军军官抢先开口。
“我需要你们的协助,咱们这边总共就不到一百号人,你们占了三分之一还多。”
“如果单是我们去支援,遇到问题可能会非常棘手。我们完全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对敌人一无所知,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助。”
求人帮忙的博军军官也没端着架着,一开口就把态度放的足够低了。
没曾想这位雇佣兵小队长接下来的回答,却是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