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放弃了再去处理那些敌军伤员和尸体,起码是绝大部分。除非是毙敌以后能立刻控制战场,不给敌人留摸尸体机会的,否则基本都不会去管。”
“后来时间一长,有些地方的尸体就腐烂、化水,消失的只剩一身破烂衣裳和骨头。直到阿尔乔莫夫斯克被打下来,瓦格纳向俄军移交战区控制权的时候,还有很多这样的尸体没被处理。”
“不过那就是俄军要头疼处理的事了,跟瓦格纳无关。”
一边聊着一边带领换装完后的队伍,来到了车站的站台上。
开始现场指挥部队架设阵地、部署火力点的克劳泽,同时也能想到安德烈话语里描述的,具体是怎样一个战场情况,也是未做多想便开口回道。
“可能以后我们也会遇上这种情况,对你来说就是再一次。”
“我总有一种预感,未来科技没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将来还有硬仗等着我们去打。”
“博纳特控制的北方区域有不少大型城镇,到时候一旦深入,敌人保不齐又会故技重施,到时候就需要你的“先进战场经验”来帮忙了。”
对于北方博纳特控制区的战略反攻势在必行,无论是克劳泽还是安德烈都很清楚这点。
在北方不断积攒兵力、投送装备,兴修防线与各种工事的博纳特匪帮跟未来科技部队,现在摆明了就是要打一场把安德罗部队的进攻能量耗干的消耗战。
暴君魔怔人博纳特压根不在乎人命,未来科技更不在乎本地人死多少。
这俩臭味相投的后现代贵物搞在一起,克劳泽哪怕是现在,都能闻到从北方飘过来的浓郁血腥味。
鬼知道已经对博军展开系统性指导训练的未来科技部队,会给博纳特麾下那些爪牙,传授什么“但凡能干一点人事,也不至于一点人事都不干”的泯灭人性技巧。
来到非洲也有一段时间,更加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敌人的安德烈,同样能意识到这一点,当即便点头回道。
“这我明白,其实打完阿尔乔莫夫斯克这仗以后,我也反思总结了很多,研究了一些可以拿来改良的战术战法。”
“希望到时候能派得上用场,我看指挥员同志是挺善于听取采纳基层意见的,不是吗?”
来到了车站中央站台区域的克劳泽,望着眼前已经被刀片地狱火,削成了一滩“铁板肉泥”的双联KPV重机枪残骸和人体组织。
向着身旁的安德烈报以答复的语气,倒是颇有自信。
“这是当然,他不是一个独断专横的人,善于听取并接受不同的意见建议。而且愿意放权,对具体战术执行不做过多干涉,给了我们这些基层指挥员很大的战场自主权。”
对周正的了解已经称得上颇多的克劳泽,愿意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报以信任,如若不然也不会跟着周正一直打到现在。
距离火车最终到来的时间点已经不算遥远,在站台附近展开布防的瓦格纳分队已经准备就绪。
而与此同时的杜克这边,则正在按照和克劳泽事先说好的那样,对着被俘的博军少校一通“满汉全席”好生伺候,搞得不知所措的对方还以为这是要小命不保。
“你要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还要我怎样?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求求你别这样!”
“我配合你们,一定配合!别杀了我,求求你别杀我!”
在杜克的认知里,“恐惧”这种东西,是有新鲜感和保质期的。
一旦那股劲儿过了,人心可是很容易产生二次变化的,很可能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觉得有必要给这位被俘的博军少校,再刷新一下“恐惧值”的杜克,直接拿了一捆从占领后的博军军械库里翻出来的工兵炸药过来,足足有十好几斤,单论爆炸威力绝对比一颗122毫米榴弹还大。
并在将这位被俘的博军少校绑上椅子、捆结实后,直接将这捆分量十足的十几斤炸药,放到了少校的怀里、搁在了大腿上。
紧接着又将点火式的引线,给少校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差不多有五六米的长度。
这才拿着打火机将引线头点燃,又拉过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了少校旁边,面对面地在十几斤已经点燃的炸药跟前,一起“谈笑风生”。
“我呢,不怕死,准确说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现在嘛,就是上帝不收我,要我再回人间休个带薪假,等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再去找他老人家报道。”
不止点燃了引线,还顺手拿点燃后“嗤嗤”烧个不停的引线来点烟的杜克,在呼出一口烟气后继续笑着说道。
“所以我啊,就想在去见上帝之前,找点大乐子玩玩。”
“你看咱俩现在这样,一起面对面谈笑风生。你跟我聊真心话、我跟你说肺腑之言,在即将到来的毁灭面前没有任何谎言和虚假,这难道不就挺好吗?很少有能这么激动地说真心话的时候,对不对?”
要说激动,那确实激动。
被“嗤嗤”烧个不停,长度正不断缩短的燃烧引线,吓得连魂都快飞出体外。
着急到在椅子上“蹦蹦跳跳”,就是跳不起来的博军少校,简直都快哭了。
“疯了!你他妈是真疯了,你就是个魔鬼!疯狂的魔鬼!”
“我们都会死的!神灵不会饶恕自杀者,我......我们都会完蛋的!你这个疯子!”
“去你妈的神灵!老子才是神灵!老子有让你这瘪三讲话了吗?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满口“儒雅随和”的杜克仿佛发病了一样,瞬间变得暴躁不已,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把薅住这少校的头发、对着其耳朵张嘴大吼。
直到看见对方那呼吸急促的表情是真怕了,怕到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更快要灵魂出窍一样。
“深感满足”的杜克这才无视了依旧在燃烧,能把自己炸到粉身碎骨的炸药引信,径直一屁股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
“这就对了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让你听我好好说,你就听我好好说,这样对咱俩都好。”
“......”
就打心底里觉得,面前这中年白人男性纯他妈是疯子一个。
心理防线早已崩溃,此刻更是万念俱灰,以为自己这是死定了的少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还有闲工夫,用5.56毫米子弹头掏了掏耳屎、再放到面前瞅一眼的杜克,再次悠闲开口。
“你猜还有多少秒爆炸,我带你一起去见上帝,猜对了有奖。”
“.......呃——呃——啊——”
“嗯?你想说什么?声大点,我上年纪快听收音机了,听不见。”
“哇啊——”
饶是表面上演得活灵活现、仿佛真的一样的杜克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想到面前这一米八多的黑哥们,竟然被吓到当场尿失禁不说,还给“哇”地一声跟小屁孩一样哭了出来。
“妈妈——妈妈——我想你!妈妈——妈妈!!!”
“......靠!玩真的这是?不是吧?”
当场被整不会了的杜克心中暗自吐槽,望着椅子上“唰唰”流下来的带骚味儿尿液,却也不得不相信面前这一幕确实假不了。
虽然略有意外,不过,这倒也是杜克想要的结果。
转而维持不当回事的姿态,继续笑眯眯地朝被捆死的少校开口。
“我刚聆听了一下上帝的声音,他跟我说他不收你这尿裤裆的怂货,他老人家那儿不卖纸尿裤,意思是你可以活下来了。”
“什——什么?”
愈发像个“疯癫神棍”的杜克,不待这哭泣声戛然而止,还带着点抽泣的少校继续说些什么,已然抢先开口。
“但你还有些活着的事要做,活着也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