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但我总觉得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
闻言的苏洛维琴科紧接抬手一指美军车辆的所在方向。
“车子上没挂美国旗,一辆都没有。”
“呃——美国旗?”
眼见周正这边还不太了解本地情况,想想也觉得不奇怪的苏洛维琴科随即答道。
“我们和美国人巡逻通常都会挂着各自的旗帜。”
“一来是吓跑那些想混上来蹭肉吃的杂碎垃圾,让他们知道是惹不起的人;二来,美国人展示旗子给我们看,我们展示旗子给美国人看,双方都清楚是谁,免得让对方产生了误判,这是‘什么枪能开,什么枪不能开’的重要依据。”
“虽然没有明确的交涉协议,但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干的。就算不是全车队挂旗,起码也会在其中的一两辆上挂着。”
“可你看见没?美国人今天一个旗子都没挂,我不认为是他们集体失忆症,出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忘了。”
“......”
被苏洛维琴科这一番话给整迷糊了的周正眨了眨眼,听起来好像是在说什么不好的事,给人以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样。
“你是说,这帮美国人有问题?”
“不确定,也许只是我的错觉。直觉不能拿来当做证据,更不是开火的理由。”
跟周正说话,要比对其他人说话多讲那么两句。
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解释清楚了的苏洛维琴科,在车队通过路口且相安无事后,随即盯着后视镜里距离越来越远的美国人车队再度开口。
“‘大鲟鱼’呼叫‘顿河’,上报指挥部查查美国人的巡逻路线,有消息及时向我汇报。”
“‘顿河’收到,这就做,完毕。”
看来苏洛维琴科还是对刚才那伙美国人不怎么放心。
自己倒是没看出来太多异样的周正没有开口,毕竟论起对本地美国人的了解,人家中校同志才是头号专家,自己这“外行”还是别太过插手多问为好。
反正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小心点总归没错。
向着麾下呼号“顿河”的一位领队下达完命令,静候消息的苏洛维琴科刚关掉无线电,只见前方的地平线尽头,已经隐隐出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沙尘暴”。
“是老虎部队的人,他们来了。”
放下手中刚从周正那儿新进货不久的高倍光电望远镜,苏洛维琴科随即指示车队靠了上去,前去与前来迎接的老虎部队会合。
随着距离的拉近,周正也看清了前来迎接自己的“欢迎委员会”阵容。
阵仗确实够大,连坦克都派出来两辆。
随行的步兵分队,也是搭乘着BMP-1步兵战车的机械化步兵。此外还有几辆俄军移交援助来的虎式装甲车,整体上大约是一个轮履混成机械化排的规模。
兵力虽然不多,但该有的气场还是有的,质量对叙军这么个情况而言也足够高。尤其是搁荒郊野地一路驶来的尘土飞扬衬托下,更给人以一种“精锐劲旅”的既视感。
眼看车队已经与叙军迎接部队会合,就地停止前进。
知道得下车去走走的周正也一伸手推开车门,跟着苏洛维琴科一起下车走上前去。
只见对面叙军的某辆虎式装甲车里,也是一开门之后下来了一道矫健有力的身影,笑脸相迎地大步走上来之时紧接开口。
“欢迎二位,有段时间没见了,苏洛维琴科中校、谢里宁先生。”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老虎部队的高级指挥员卡桑尔上校,也是周正此前已经见过一面的老熟人。
最近跟老虎部队没什么直接往来的苏洛维琴科,也是有段日子跟上校没见面了。
眼下再度相见的场面依旧与老战友般无异。
“敌人最近的越境空袭次数有所增加,你应当注意安全,上校同志。”
不管是叙军还是伊朗人派驻在叙利亚的部队,近期已经有数名高级指挥人员与顾问被炸身亡。
而老虎部队作为叙军当中鼎鼎大名的顶级精锐,没理由不受到敌人更多的关注乃至针对。
苏洛维琴科这刚一见面就出言提醒,也是针对眼下的实际情况实话实说,明知敌人威胁巨大还避之不谈才是愚蠢的。
听到苏洛维琴科这么说,看起来好似不甚在乎一般的卡桑尔上校紧接笑道。
“那就让他们来吧,看看这些复国主义狂徒有没有能耐肉身毁灭我。”
“如果不能,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让老虎部队的威名重新响彻戈兰高地,我说到做到。”
不止与苏洛维琴科见面寒暄一通,紧接着将视线转向了周正这边的卡桑尔上校,可没忘记这位更加重要的“俄国贵宾”。
“您好,谢里宁先生。”
“阿基尔那孩子说他在非洲一切都好,他和他的战友们得到了您很好的照顾,请允许我代表他们的家人向您表达感谢。”
出身于老虎部队的阿基尔即便到了非洲,也依然和老家这边有着时常联络,这也是周正所允许的。
毕竟一群有坚定信仰、心怀祖国故土的战士,都为了以身报国而服从命令,跑到异国他乡跟着你南征北战、血染沙场了。
跟家里打打电话、保持联络,报个平安这种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合适的。
眼下听到卡桑尔上校说起这事,对阿基尔和他战友们的评价,同样来得相当之高的周正紧接笑着回道。
“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战士,将军,勇敢无畏且意志坚定,配得上以最优秀的武器装备来武装他们。”
说起装备问题,那也不是周正自卖自夸。
哥们这儿提供的装备自选等级之高、力度之大,搁别的地方你还真不容易找到第二家,基本已经到了“只要不是太离谱的,那就要啥都有”的程度。
仿佛是听明白了某种暗示,笑着点头附和的卡桑尔上校也就事论事,报以感激的目光再度开口。
“关于装备上的问题我们应当还有很多可谈,谢里宁先生。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移步我的指挥部,如何?”
搁这种大风一刮,都能用沙尘把鼻子眼灌个半满的地方谈生意,确实不是个事。
本就打算换个地方说事的周正骑驴下坡,正好顺了卡桑尔上校的提议、附和回道。
“正有此意,上校同志,那让我们出发吧。”
“请,谢里宁先生。”
一番简短见面交谈后回到各自的车上。
跟着苏洛维琴科一起重新开车上路的周正,对于从方才到眼下的所见所闻有些好奇,不免开口发问。
“伊德利卜周边的局势恶化很严重吗?我倒是没想到连坦克都能开出来接人。”
“这就看你如何定义‘严重’的标准了,那些跳梁小丑是有明显外溢的迹象,至少他们在尝试外溢,所以叙利亚人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保护你。”
“比起让一个俄联邦高官死伤在部队驻地门口,他们宁愿给坦克多烧点油。这不是迎宾的面子问题,和讲排场没关系,而是实实在在的安全保证。”
苏洛维琴科此言,周正大抵是能够理解的。
估计换做是自己待在卡桑尔上校那位置上,大概率也会这么做。
俄国人的大官不一定能给你带来福利好处,但你要不把俄国人的大官保护周全,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兄弟。
想明白这些的周正,就等着看卡桑尔上校待会儿有啥装备上的需求,可以的话尽量满足一下,也算没让人家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