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有意思,你们这是不把人打进医院不收手?”
“嗯,必须的,要不然怎么在那一片立威?敢挑战我们,下场最轻也是进医院,要么认栽要么老老实实躲着走,这就是阿迪三道杠的威力。”
光打架显然打不进军队,克劳泽不可能光凭这本事就入伍参加海军步兵,真正的转折还是在之后到来。
“后来治安渐渐好起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也得躲着警察走、小心被逮进局子里了。”
“再后来出现了一窝杂种,狗屎不如的货色,光头党。”
“这帮数典忘祖的垃圾混混干着最埋没祖宗的事,我老早就看他们不爽,后来主动约架跟他们打了一次。结果那次打出事来了,闹出了人命,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反正混战里有光头党的杂种被活活打死了。”
“我父亲那时候已经把生意做起来、挺有起色了,虽然因为他出手的缘故,我这个带头大哥最后还没被追责,但代价是我得听他的,不然他就把我原路送回监狱里去。”
“听上去难以置信吗?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能看出我家老子当时不是跟我开玩笑的。”
“俄罗斯的监狱那是什么地方?开什么玩笑?我宁愿被人打死在街上都不想进到那种地方里去,这辈子进过一次就不想再进第二次了,永远不想。”
“嗯哼——这么说你还真进去‘爽’过?”
听出点“乐子”来的杜克失笑发问,斯拉夫人的监狱是啥样,确实能一定程度上脑补得出来。
被杜克问起灰色过往的克劳泽也不含糊,基本是想都没想便点头应道。
“就我刚跟你说的那事,出事之后我是先被关进去一阵子,才被我家老子消了案底给捞出来的。用他的话说就是让我尝尝苦头,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自由是多么的多来之不易,以及‘自由也是有代价的’。”
“所以代价就是你被送去当兵?这可太‘灰色牲口’了,不肉(bro)。”
面对杜克的顿生感叹,只是个点头的克劳泽抖了抖烟灰,嘴里冒烟之际又继续说道。
“等到了新兵基地,我的教官听说是我带头打死了个光头,夸我是条汉子,还要亲手跟我过招。而且这是对新兵的第一道军事命令,没有资格拒绝。”
“我没办法,只能应战。结果没想到打上头了,我他妈竟然真的把教官打赢了,虽然我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流鼻血,但他从地上爬起来,第一句话就说‘苏卡!海军步兵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不是兄弟,你们——你们俄国人这征兵方式怎么,怎么这么具有‘艺术特色’?算是叫‘艺术特色’吧,嗯?”
尽管杜克觉得这已经很夸张,但更夸张的事还在后头,着实是让人惊掉一地的下巴。
“可当时还有另一个教官也在场,他也是来新兵营挑好苗子的。说‘人不能让你们海军都挑走,我们空降军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然后他们俩就起了争执,没说两句就抡拳头准备动手,谁打赢了谁说了算。”
“结果正好碰上上级视察新兵基地、全体紧急集合,这就没打起来、当面约好下次再打,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打了没打,我猜应该是打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空降军教官就是阿尔西姆。多年以后就是他把我带进了瓦格纳,也算是圆了我追随在他麾下的一个梦想。”
“在我刚参军入伍那会儿,他就是空降军里有名的‘狠人新秀’。属于明明可以靠爹,但偏偏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的那种,你明白吗?这种人我觉得很值得敬佩,现在依然这么觉得。”
“嗯——倒是这么个道理,没说错。”
将抽完的烟头往军靴底子上一摁,免得引起火灾。
听听故事,尤其是有趣的故事,有助于舒缓神经疲乏的杜克这才笑着起身。
“OK,现在你了解我、我知道你,彼此间的故事就先到这里。接下来就看怎么一起揣烂未来科技的屁股,送他们上路了。”
训练结束后,与杜克一起相伴而行走出模拟船舱,来到露天营地里的克劳泽只见瓦格纳战士和陆战队员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分享不久前还“大动干戈”的对抗经验与心得。
见此情景,自感收效不错的杜克也是两手叉腰说道。
“就这样练练挺好,你们俄国人有俄国人的套路,我们美国人有美国人的战术。互相熟悉了解彼此以后,基本就能应对得了绝大多数的情况。”
“只可惜还少了中国人,要不然,这地球上最强的三股战力就凑齐了,三队人各自熟悉练好就能‘包打天下’了,哈~”
说起中国人,倒是了解一些“内幕情况”的克劳泽眼瞅四下无人,抬手示意杜克往跟前靠靠、这就小声开口。
“指挥员同志是不是打算让你挂名,在中东搞个私人军事公司?”
“呃——有这事,看来你也知道。好吧这其实不意外,确实不。”
从杜克这儿得到了肯定回答,更确信自己判断的克劳泽紧随开口。
“那我估计你这边往后可能会收到一些‘中国朋友’,我听说是老板联系到了一些人,但不清楚到位以后会怎样分配。可能是到我这边,也可能是你,或者两边都有,谁知道呢?”
听后露出一幅“我懂”表情的杜克不再追问,本着“知道越少,日子越好”的当下属原则,本身就不想过多打探老板周正的秘密。
克劳泽知道那是克劳泽知道,怎么知道和知道多少与我杜克无关。
你愿给我说、我就姑且听听,但绝没有主动打探问更多的秘密,凡事点到为止就好。
本身也是无意中得知这一消息的克劳泽,也明白“不可多言”的道理没有过于说太多,随即又听到杜克注视着面前这座特殊训练场、不无感慨地开口。
“我是没想到胡塞人还有这样的训练场,而且‘信徒’不但愿意分享情报,还愿意把这地方借给咱们用。”
正如杜克所言,面前这座“专用”训练场并非一般的训练场地,而是一座专门用来模拟商用货船舱内外环境的特殊训练场,搭建了完整而立体的多舱室布局乃至是舰桥。
至于这地方是拿来练什么的,那自然不必多说,总不可能是胡塞老哥们训练如何在船上开烧烤派对用的。
再联想到胡塞老哥们第一次出手劫船,就轻车熟路的操作,杜克觉得自己开始渐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说这人工模拟训练场搭建得确实有两下子,就算以杜克的经验和见识来判断,几乎也无可挑剔。
除了部分硬件水平,因为胡塞老哥们自身的物质条件有限而不达标之外,整个训练模拟设施看下来几乎没什么硬伤,更加让杜克对山沟沟里打出来的胡塞高看了几分。
“兴许是我看走眼,但我总觉得,胡塞这帮人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点?这不太像是他们能‘自学成才’的样子。”
一旁的克劳泽闻言稍作思索,汇总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信息情况后,随即回道。
“胡塞的军事理论知识来源和构成都很复杂,一方面是他们自身的军事斗争经验,另一方面是他们从吸纳的政府军那里学习到的。”
“还有一部分就像你说的,背后有高人指点。他们是抵抗之弧的一员,伊朗人这些年来帮助教会了他们不少,包括但不限于军事理论知识、抵抗斗争经验,和无人机以及导弹的制造技术。”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自身的学习能力,非常善于汲取知识然后因地制宜、化为己用。如你所见,这是一个具备极大潜力的军政教合一实体。”
“这些年里我去过不少地方,东欧、中东、还有非洲,大大小小的团体组织见了无数个。但像胡塞这样的,实话说还不到一个手的数。就算是放在顿巴斯,他们这样的组织架构和进取精神,也称得上难能可贵。”
随着对胡塞的了解增多,对克劳泽这样的评价也是愈发认同的杜克点了点头。
也正是在此时,一辆疾驰而来、驶入营地内的皮卡车,打断了杜克与克劳泽的对话。
与上次见面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眼下已经是一身沙漠迷彩军装、外加红色贝雷帽加身的“信徒”,下车之后不做多言,径直便带着两名随行人员直奔杜克与克劳泽而来。
“希望你们俩做好准备了,‘宝藏船’正朝我们而来,AIS信号已经定位到其踪迹,这就开始行动。”